白世欢狐疑地看向徐望卿,无声问:你欺负她们了?
徐望卿淡淡瞥过来,目光似是不解。
也是。
徐望卿这样的人会欺负谁。
她有心缓和未来道侣和自家师妹的关系,语气轻快道:“你们别怕,其实他很好说话的,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
几个小弟子听罢,面面相觑,有人尝试着看了一眼徐望卿,吓得立刻又缩了回去。
有那么可怕吗?
白世欢看向他,除了表情不太丰富,其他地方不是都挺好的吗?
她心头一转,踮起脚尖捏了捏徐望卿的脸,认真道:“你们看,我这样捏他他都不生气。”
徐望卿嘴角露出一丝无奈。
小弟子艳羡地看了一眼,随即收回了眼神,唔,问霄仙君还是很可怕。
白世欢见状,也放弃了缓和关系,她不忍心再看这些小师妹抖如筛糠,拉着徐望卿往回走,边走还边回头看徐望卿。
走一步回头一次。
快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她才停下来,眉目间十分不解:“你明明不可怕啊,她们为什么都不敢看你?”
徐望卿也不解,眼皮清凌凌一撩,漫不经心道:“不知。”
再说这边,白世欢拉着徐望卿离开后,所有合欢宗弟子不约而同舒了口气,就连柳玉音,也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下来。
“柳师姐,你真厉害,看到问霄仙君居然能如此镇定。”那姑娘心有余悸地轻拍胸脯,“问霄仙君虽看着不凶,却极为冷漠,而且只要稍微离他近一些,便觉浑身透着凉意,十分让人害怕。”
柳玉音面带微笑,十分镇定,“有什么可怕的?问霄仙君还……”她想了想道:“挺和善的。”
这话一出,几个小弟子立刻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柳师姐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就是就是。”
“说起来,白师姐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和问霄仙君这样的人结为道侣。”
“我连待在问霄仙君身边都不敢,她日后却还要和问霄仙君同床共枕。”
“果然,只有她这般强大的人才能找到问霄仙君这样的道侣。”
柳玉音颇有师姐风范,她清了清嗓子:“你们白师姐,乃合欢宗众弟子的楷模,你们要向她看齐,知道吗?”
小弟子捂着嘴笑,齐刷刷道:“是。”
白世欢拉着徐望卿回了房间,对着镜子照了照,美滋滋道:“仙君,刚才师姐夸我的发髻好看。”
徐望卿见她开心,目光柔和了下来,“那以后我便日日为你挽发。”
他当真说到做到,连着好几天,徐望卿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替她挽发,每天挽的发髻相差不大,除了脑后的那朵花偶尔会变,前面那两个团子从来没被放下来过,倒是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对称了。
这期间,柳玉音明里暗里打听过她那本孤本的效果,都被白世欢搪塞了过去,孤本自然是很好用的,她觉得她的修为在短短几天,又提了一个小境界,隐隐感觉到摸到了筑基巅峰。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想到这,她想起了在地宫里看到的双修心法,徐望卿一直好奇想试,但她一直不愿,一是动作实在太过奇怪羞耻,二是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她不敢轻易碰。
于是她拿起记载了心法的留影石,跑去找花留。
花留听她说明来意,静静将留影石里的东西看完,面不改色道:“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白世欢老实回答:“血阳尊者的地宫里,他那处还有许多心法,各宗派的都有。”
花留眉头轻蹙,“这心法不假,确实是合欢宗遗留下来的,只是多年过去,早已被销毁,不该出现在血阳地宫里。”
“销毁?”白世欢想到自己差点就拿它来修炼,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掌门,这心法为何会被销毁?”
花留叹口气,“其实合欢宗也曾有过一段鼎盛的时光,虽比不上现在的微云仙宗,但也不是千无宗这样的门派可以随意欺凌的。”
白世欢若有所思道:“就是靠它?”
“没错。”花留的目光透过窗棂看向庭院飘落的梨花,似是透过那一簇簇洁白的梨花看见了触不到的过往,“因为此心法能快速提升弟子的修为。”
“这心法还在时,合欢宗弟子换炉鼎便如同换衣服,因为这些炉鼎往往用了没几次修为便赶不上合欢宗弟子,弟子们为了修炼,自然要换更好的炉鼎,正因为这,合欢宗便愈发让人觉得不耻,可说来说去,不过是他们嫉妒罢了,一个炉鼎难不成还有用一辈子吗?他们也配?”
花留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白世欢很理解,合欢宗女子生存之道便是这般,不偷不抢,也没什么可耻。
花留继续说:“可这些名门正派不愿啊,尤其是仙盟,嫉妒合欢宗弟子的修炼速度,却又不愿用同样的修炼方法,便强行毁了这心法,真是可笑,合欢宗弟子从未强迫他人,若不是这些名门正派自己愿意,合欢宗弟子又如何能修炼得成?”
花留的胸膛微微起伏,良久,她平静下来。
“合欢宗自那以后便开始败落了。”她轻声感叹,“辉煌之时,我们也曾出过几个大能,只是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这个白世欢倒是知道,那些传奇前辈的故事她从小到大听得耳朵起茧,只是没想到最后结局竟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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