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的奔了过去,“严凛同志,你怎么有空来接我?”
走到近了,她才看到严凛举着一块牌子,呃?不是来接她的?
她自信多情了?
她慢下脚步,有些尴尬,丢人啊。
严凛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很想你。”
这算是很大胆的举动,引的旅客们纷纷看过来。
宁四追了过来,清咳两声,“庄重点,快放开,在外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男人的名声不值钱,我姐的好名声可不能被毁了。”
严凛:……他的名声怎么就不值钱了?这双标小舅子不行啊。
宁嫣的脸红了,轻轻推开他,小嘴微嘟,“你又不是来接我的。”
严凛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吃醋了?我是来接你的,我们部队的小金正好也来接人,就一起坐车过来,他刚去上厕所了,我帮他举着。”
小金是后勤的,用车方便,有什么接人活动也是他来负责。
宁嫣有些好奇,“这是接谁呢?”
严凛收起笑脸,神色凝重,“是方一军的妻儿。”
方一军?宁嫣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严凛轻轻的叹息声响起,“也是烈属。”
宁嫣愣住了,烈属?心里不禁一堵。
她忽然想起来了,方一军和胡峰烈士,那两家人家她远远见过的。
“就是孩子出生没几天,父亲就去世的那一家?”宁嫣还记得那一天烈属们悲伤的眼泪,和痛苦的哭嚎声。
“对。”
这两家都给安排了抚恤金,也承诺会给他们在当地安排一份工作。
宁嫣努力回想方一军妻子的长相,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遇到困难了?”
严凛也不是很清楚,只接到了一份电报,说要来部队。
“估计是,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
两人都沉默了,心情沉甸甸的,那两家人家当时表现的很通情达理,这是遇到了多大的难处才跑来?
宁四安安静静的待在大姐身边,一双眼睛却没有闲着,东张西望。
“同志,您是来接我的吗?我是方一军的妻子,我叫沈兰。”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宁嫣猛的回头,咦,是这女人?
对面的女人也愣住了,随即激动起来,“是你?同志,谢谢你的帮助,太感谢了。”
要不是她的吃食,这一路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宁嫣摆了摆手,心里挺高兴的,“只是举手之劳,你别放在心上。”
严凛奇怪极了,“你们认识?”
宁嫣也很意外,没想到火车上随手帮的人居然是烈属。
她不愿意多提送吃的,怕伤了人家的自尊心,一笔带过,“就火车上见过一面,孩子没事吧?”
沈兰的精神气特别差,眼底一片青紫,瘦的像纸片人,脖子青筋都浮起来了。“没事,睡着了。”
严凛没有多问,“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那行,我也饿了。”
小金回来了,开车带他们去国营饭店。
这个点晚了,没有什么可吃的,只有面条。
严凛给每个人点了一碗辣酱面,凑和着吃吧。
他看向沈兰怀里熟睡的孩子,“嫂子,孩子吃点什么呢?”
他没有什么经验,看这孩子瘦的像小猫,有些心疼。
这是方一军唯一的骨血。
沈兰微微摇头,“我们母子吃一碗面就行了。”
宁嫣想了想,“师傅,麻烦给孩子炖碗蛋,少放点盐。”
她轻声解释道,“小孩子的肾脏器官还没有长好,盐多吃了不好。”
她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吧,育儿书上都是这么说,要相信科学。
沈兰冲她感激的笑了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筷子吃起来。
吃的有些狠,差点呛着,看的出来是饿坏了。
严凛见状,又叫两碗面,必务要让人家吃饱。
沈兰连吃了三碗面,才放下筷子,气色渐渐有所好转。
一路上,宁嫣姐弟和沈兰坐在后面。
沈兰神色木木的,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让人心惊。
严凛坐在副驾驶座,回头看了女友一眼,又看了看沈兰,沈兰其实年纪不大,但感觉跟宁嫣是两代人。
“嫂子,你遇到什么难题尽管说,我们会想办法解决。”
沈兰迟疑了一下,挣扎了半天, “能不能……给我在这边安排一份工作?”
她特别为难的样子,宁嫣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呀,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沈兰有些茫然,她不是严副团长的对象吗?她还能代表他发言?
“嗯?”
小金笑着介绍道,“这是糖厂的宁嫣厂长,我们军嫂都在她厂里上班,在就业问题上,我们严副团长可没有她权限大。”
沈兰看着比她还小的姑娘,一脸的懵,“宁厂长?”
烈属都是有特殊照顾的,宁嫣也不算破坏厂里规矩,“你先休息两天,等缓过来找我,我在勤丰大队,一般人都知道,你可以坐每天送货的卡车过来。”
沈兰挣扎着坐直身体,“我现在就能上班。”
她迫不及待的想挣钱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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