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春的冬夜,北风呼呼地吹,发出一阵阵怪响,姚春暖几人早早就擦了身烫了脚歇下了。
这阵子,萧解命寻着空隙又打了一张床,现在姚春暖和罗素衣各睡一张,不用再挤在同一张床上睡了。
外头的风大得仿佛要将屋顶给掀翻,姚春暖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她想,如果有可能,她要尽量换一座房子住。
和李桃花同住一座屋子,对方每次见了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虽然不惧对方,但看多了她也烦,她现在是孕妇,需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新房子呢,最好屋顶是瓦盖的,因为茅草的屋顶,让她实在没什么安全感,保暖性也差。姚春暖入睡之际迷迷糊糊地想到。
半夜的时候,姚春暖被一阵打斗声和闷哼声惊醒。她从梦中惊坐起,就着些许月色星光,看到两三道人影就在她们的房门口扭做一团。
有贼人趁夜色摸进了她们屋子!
孕妇嗜睡,萧解命和罗素衣比她警觉。在来人刚撬门的时候,萧解命和罗素衣就醒了。
她分辩出来声音,里面有萧解命和罗素衣。二对一!而且听情况是他们这边占了优势。
姚春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压低了声音道,“解命素衣,打他!给我狠狠地打!打死算我的!”
黑暗中,萧解命和罗素衣的动作先是一顿,然后就开始发力,死命地往来人身上痛殴。
来人痛得想嗷嗷叫,不料却被萧解命掐住了牙关。不能痛呼,那贼人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两人是魔鬼吗?尽往他身上最疼的地方招呼着。
姚春暖这边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在深夜里动静蛮大的。
离得最近的便是李桃花一家,曾老大大被惊醒,正想掀了被子下床去外头看看,被早已清醒的李桃花死死抱住,“你干嘛?”
“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万一被伤着可怎么办?”
曾老大用力地扯开她的手,“你闭嘴,这人命关天的事,遇上了哪能当不知道!你就想想,万一遇上这事的人是我们……”说话间,曾老大去将熟睡的曾老二,然后就随手拿了根手臂粗细的木棒出去了。
李桃花气得直捶床。
曾老大来到的时候,发现贼人就一个,已经被制服了,整个人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一惊,“你们把人弄死了?”
“没。”还有一口气在。
就着油灯的光,姚春暖的视线落在曾老大手里那根粗木棒上,冲他点了点头。
曾老大笑了笑,“刚听到响动出来看看,可惜没帮上忙。”
没帮上忙,姚春暖也承他的情了,“多谢了。”
萧解命抓着对方的头发,提起来问,“说,谁派你来的?”
“没,没人。”贼人艰难地摇头。
他是惯偷了,白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就选定了偷盗的对象,他真的只是想来弄几个钱而已。他们犯人劳役区夜晚是不能哗变的,他有自信在对方发现他后反应过来前跑出去,却没料到刚动手,就被他们发现并堵住了后路,倒霉!
“还是说是吧?别忘了这里是哪里,你觉得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贼人艰难地说道,“真没有人指使我。”他快哭了,真有人,他肯定招的啊。
后面穿好衣服出来的李桃花翻了个白眼道,“鬼知道她得罪了谁,才让人三更半夜摸上门来。”
姚春暖道,“我得罪的人不就是你吗?难道你就是幕后主使?”
闻言,李桃花顿时瞪大了眼,急了,“姓姚的,你可别含血喷人!”
“你可闭嘴吧!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老二,将她带回去。”曾老大头疼,他竟不知道李桃花这张破嘴那么容易得罪人。本来呢,他半夜摸起来帮忙,尽管没帮上,但看那姚氏刚才的态度,他这点好意她心领了的,可随后李桃花一开口,得,这下人家不见怪就好了。
姚春暖说,“曾老大,你也回去吧。”
曾老大点了点头,姚氏明显不想和他们深交,他懂。
没了闲杂人等,萧解命继续审问贼人,“那你是怎么想到摸上咱们这的?”
贼人仰着头对着姚春暖说道,“就是今儿个白天的时候,突然听了一耳朵你在集市上花钱如流水的消息,想着你定是一头肥羊。就想到你这拿几个钱花花。”
她在集市花钱如流水,那都是小半个月前的老黄历了,“你还记得你是听谁说的吗?”
贼人摇头。
姚春暖若有所思,她不相信巧合,更相信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迄今为止得罪过的人之中有王韩两家,还有一个林辉,嗯,顶多再加一个成天哔哔的李桃花。
这些人中,首先可以排除王家。
因为贼人趁夜色摸到她屋里来偷盗,她极有可能会受到惊吓,或者双方发生争斗,引发流血事件,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保。
王家人虽然不喜她,但应该不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王家人真那么丧心病狂,要动手的话,应该在集市后的第二三天就会行动。因为集市后第二日,她就升职了。那时是他们受刺激最大的时候,要动手也是在那个时间段。
第二个排除的是韩家,也是后面的理由,最刺激的那段时间过了都没动手,后面就不会再动手了。而且韩家最近有点怕她,处境也不太好,自顾不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