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贤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照伊春这样子毫无限制地招收难民流民,对伊春的存粮消耗一定很大。
他知道,伊春有存粮,数量还不少。俗话说,谷贱则伤农,谷贵则伤民,粟米价格即粮价,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是一国的重中之重。
往年每逢收获季节,都是农民卖粮的高峰期,这个时候的粮食是最便宜的,甚至还会出现奸商压低价格购入粟米。这时候,国家参与进来,一来可以让粮价坚挺在一定范围,不至于因价格太低而伤农,二来可以补充仓禀,以防灾年或者战争之用。伊春城主府那帮人,之前就一直在吸纳老百姓卖出的粮食。等后面粮食价格因为战乱等原因疯涨之时,伊春的粮价反倒没怎么涨,一直维持在一个较低的价格水平。
平抑粮价其实是大梁的责任,但大梁因为旱情因为战乱的原因,加上国库空虚,地方糜烂,并不能很好地履行这一职能。反倒是伊春,一直在做着平抑粮价的事。
但他们储存的粮食是有限的,却在无限地招收涌向伊春的难民灾民,显然似乎没有限制百姓的想法。如此一来,他们的存粮一定会告急的。可对方就敢这么干,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伊春真的有神种粮食?
伊春
北狄败退,西戎退兵,北方平定,甘化城屯兵绥化不动,伊春也跟着进入休整期和平稳的发展期。
姚春暖等人也难得不用那么忙了,每天都能准时下值。
入冬之后,伊春在不断地接收和安置难民,统一发放新的身份凭证,从他们拿到新的身份凭证那日起,他们就属于伊春的老百姓了。进去伊春之后,他们可以去当兵,或者凭着新的身份凭证,领活干,在食堂领饭吃,或者去粮铺按人头买到限额的粮食。
会宁和松花府用同样的方法接收难民。正好印证了那句话,在伊春城主府的治下,只有你有手有脚愿意干活,就饿不死。
这日,姚春暖休沐。
她睡了一个长长的觉,从晚上一直睡到将近中午,睡了整整六个时辰,差点没将家里人吓坏。
罗素衣进去了她的卧室两三回,发现她只是熟睡,而且睡得脸蛋红朴朴的,才罢。
睡饱之后,她吃了一顿美食,陪女儿玩了一会,听到热水烧好了,就去洗头了。下午洗头正好,伊春的冬天,晚上冷得很,她晚上可不敢洗头。花了小半个时辰,她终于能将一头及腰的长发好好儿的梳洗了。梳洗完毕之后,由着罗素衣将她的头发擦得半干,她人就懒洋洋地倚在临穿的大炕上了。
就在这时,小姚晞缠了过来,三头身的小人儿,抱着她的腿撒娇,“娘,糖糖……”如今的小姚晞已经走得很稳当了,刚才就是自己走的。
姚春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还糖糖呢,再吃糖,你的两颗小米牙别想要了!”
在后世时,她堂哥的儿子就是这样了,家里人宠得不行,吃糖吃到前排的好几颗牙齿都蛀得黑黑的,三四岁就成天喊牙疼,后面换牙时,甚至还形成了四环素牙。
反正她是严禁给孩子吃太多糖的,奈何她爹娘宠孩子,总背着她阳奉阴违,还有罗素衣也是个宠孩子的,没办法之下,她只能交待罗素衣每次她吃完糖之后,让她漱口帮她刷牙。小姚晞很讨厌漱口刷牙的,但这个是姚春暖严令的,不然就别吃了。
还有就是,小家伙休想从她这里拿到一块糖!小姚晞得到糖果的来源太多了,她制止不了,但她能狠下心不给她。
就在这时,戚应善回来了。
小家伙眼睛一亮,直接蹬蹬蹬地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叔-叔-,好——”那个好字,撒娇的原因,音拉得长长的。
姚春暖好笑地双手环胸,想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叔叔,抱我鸭!”小姚晞催促。
戚应善笑着将她抱了起来,“好,抱我们小姚晞。”这孩子真是乖得让人心软呼呼的。
小姚晞觑了自家娘亲一眼,抱着戚应善的脖子,小嘴凑近了他的耳朵,叭叭地说道,“叔叔,哦们出七说鸭。”
“去哪说都没用,反正你今天吃糖的分量已经用完了。你就问你叔叔敢不敢偷偷给你糖吃?”姚春暖哼哼两声,小样,和她斗?
小姚晞立即朝她叔叔看过去,戚应善给了她一个他也没办法的表情。
明白吃糖无望,小姚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娘坏!”
女儿哭她也不管,径直拿起书看着。这里可没有牙医,这糖再吃下去,要蛀牙了。
倒是她娘听到哭声直奔而来,看到小姚晞在哭,又看到女儿老神在在地看书,再看到罗素衣朝她使眼色摇头,就知道这事她开口也没用。
一刻钟之后,小姚晞又挨了过来,“娘亲——”
“哭好了?”
“嗯。”说着,她还用小手抹了一把脸。
“娘亲……哦不吃糖了,我能七别的吗?”
“可以,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奶奶(neinei)。”哭了一会,她正好渴了。
“可以,让你姥姥带你去喝吧。”
“好。”小姚晞哒哒地走过去,将自己的小手手塞进她姥姥的手里,催促道,“姥姥,给小晞冲奶奶呀。”
姚母带小姚晞出去时,白了女儿一眼,“也就是你了,能狠得下心肠来对待这么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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