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广柱他们回到回安镇之后,就陆续有人登门打听结果,包括几位镇上德高望重的长辈也拄着拐杖在小辈的搀扶下来了。
史广柱他们将姚春暖的提议最先说了出来,其中一位最年长的道,“这样也好,省得有什么后患,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姚大人的话就别往外说了,对外的说法,就说花钱去学了垒火炕的手艺吧。”老者叮咛道。
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不修火炕吧?这天多冷啊。他们可不想生天一睁眼,就收到昨晚夜里又死了谁谁谁的消息了。
“今晚咱们就将两个后生的人选确定下来,然后送到伊春去。”
对此,大家伙都没有异议。
稍后,史广柱又说起了他们此行的经过以及见闻,特别提及伊春的富饶。
在场的人听着都想叹气,本来他们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的,偏偏就是运道差了点。
在场中一位年轻气盛的小辈抱怨道,“你们说当初划分地盘的时候,伊春怎么不把咱们回安镇囊括进去呢?”偏让他们属于绥化,这一线之隔,老百姓的日子就完全不同,多少老百姓悔不生为伊春人。
更可气的是,他们离伊春这么近,伊春要扩张势力,他们肯定是第一批被兼并的,比如会宁,比如松花府,他们绥化不少老百姓心中也在暗暗期待并入伊春的那一天赶紧到来。眼见着就要投入伊春的怀抱,甘化城领着平叛军来了。这也是绥化的老百姓们对拥护平叛军的兴致不高的原因。
伊春
石平安原是伊春大营的一名士兵,两军合并之后,他就跟着大部队调回伊春军屯进行换防和修整。今天,上面将过冬的福利发下来了。一下值,交接完之后,他就带着毛衣等物回到位于军屯的家中。
当他将毛衣拿出来的时候,妻子脸上满是喜色,她将手往围裙上抹了抹,才伸手摸向毛衣,“这毛衣真好。”
石平安笑着点头,“这毛衣确实是好,我刚才试了一下,穿上去后,再也没觉得冷过,甚至走动起来后还觉得有点热呢。”
妻子白了他一眼,“这可是御寒的好东西,听说这毛衣在外面要卖好几两银子一件呢。”
石平安没有他妻子消息灵通,听到这个价钱,他在心里迅速地算了一下,十几万将士,人手一件,光毛衣就得花费十几万两了。
“这样好的毛衣不拿去卖钱,直接发给你们,城主府的大人们对你们可真好。”石平安的妻子可是知道的,军营的将领们除了打仗训练,屁事不管。这些供给军队的物资,都是城主府的大人们在操心。
“是啊,上面的大人们对我们是没得说的。你不知道,给城主夫人送亲的霍家军,这段时间那三千多人就安排住在军屯里,对我们可羡慕了。”
看着男人得意的样子,他妻子翻了个白眼,伊春军团的待遇在大梁现在都是出了名的好。至于其他势力,是他们不爱惜士卒吗?并不是的,只能说他们没有那个条件去对底下的士卒好,没有足够的物资。
石平安说话的时候,他家大儿子偷偷地摸了毛衣两把,当父亲的就心疼了,和家里的婆娘商量,“要不,这毛衣就留在家给大宝穿吧?”孩子从来都没穿过这么好的冬衣呢。他反正身强力壮的,也不怕冷。
孩子的娘将孩子的手拍开,不容拒绝地道,“留什么留?家里有火炕冻不死人,你在军营里可没有火炕,这毛衣就给你穿!”
石平安的妻子对如今的生活很是满意,像她家男人这样的,出了伊春,也是会被抓壮丁的。既然都逃不了当兵的命,那就在伊春当兵吧,至少在伊春当兵值得,上头的人爱惜兵丁人命。即使牺牲了,上面的大人们也会将抚恤金发放到位,对家中的孤儿寡母也会给予适当的照顾,这便够了。足够他们这些当兵的为主公出生入死,为主公卖命。
说到伊春对军属的照拂,就拿他们邻居陈大来说,在和北狄一战中,他被削去了左手手臂。但因为作战英勇不当逃兵,战后得到了很好的救治,那只手是没办法了,但好歹命保住了。
最初的时候,陈大的妻子和爹娘看到他成了一个残疾人,当时他们一家子真的是无比难过,日夜啼哭。没办法,陈大是家里的顶梁柱,长子才十二岁,离顶门立户还得几年。爹娘年迈,先前家里人也没啥营生,之前一直在军屯,佃了几亩地,还给军屯干活挣工分。陈大失了左手,陈家以后的日子是可以预见的艰难的。
就在这时,城主府的人就上门了,安排陈大去给酒坊看门。这活不重,每个月都能拿到一定的工钱,酒坊里逢年过节发福利也有他的一份。现在他们一家子的生活过得还可以,父母妻儿脸上再也不见当初的愁容了。
就是看到了这些,石平安的妻子才会对丈夫在伊春当兵一事一直都是鼎力支持的态度。
石平安说霍家军羡慕他们,可不是羡慕吗?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霍家军和刑家军混作一处,大家过的是一样的日子,穷兮兮的,一个月吃顿肉能高兴半天。总之大家都是难兄难弟,吃的粗糙,穿得破烂,大哥不笑二哥。
阔别一年后再见,用霍家军的话说就是,你们这些刑家军,竟然偷偷变富有了。每天能吃到肉不说,虽然只是油水或者肉沫,但也是荤腥啊!暖和的冬衣也有了,听说每个月的军饷都准时发放,不时还有各种生活物品的补贴,比如肥皂、四季军服鞋子等等。每打完一场仗,胜利了,还有奖励发放下来。反正就是一个个变富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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