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立场不同,她也无法接受屠城这种事,尤其是死前还要被侮辱的妇女。即便康熙再想替清军说好话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就是□□裸的、让人永远无法原谅的罪恶。
“能怎么办呢?只能向前走,努力改变现状了。”乐臻叹了口气,“你站中华民族的话也挺好,身份摆在那里,做得太过了被发现不对就玩完了。”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1]
过去已经过去,无法更改,未来却有无数种可能性,全看他们怎么做。
康熙难得愣住,傻傻地看着乐臻没有反应,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你……不打算做点别的什么吗?”
这句话换来乐臻奇怪的一瞥:“做什么?打击报复?我怎么知道哪些人犯错了哪些人该死该被罚,这种事情也不该由个人来裁决,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慢慢完善法律。”
这会儿乐臻就很后悔自己不是法学生,因为太过咸鱼不想背书,高中学了个理科,大学……学了个寂寞。
“要是穿越能带手机就好了。”乐臻忍不住叹气,“最好是下载好了各种理论知识、能太阳能充电的那种。”
“梦里什么都有。”康熙面上怼得毫不留情,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法律的话,我稍微有点了解,后面慢慢完善好了。”康熙提笔简单记了下,乐臻看他在笔记本上写下法律两个字,手里用的是钢笔。
没错,现代习惯了硬笔书写的康熙在穿回来以后没多久就把钢笔、水笔、铅笔等等都苏出来了。这些笔做起来容易,用起来也方便,他还赏给了几个大臣,顺带在京城开了家店售卖。
乐臻每次看到钢笔和笔记本的时候,都有种穿回去了的感觉。然后,看到旁边的奏折和笔墨纸砚,她就知道那都是错觉。
“说起来,你舅舅不打算反清复明了?”康熙边写边道,好似随口一问,“你是怎么劝的他啊?”
“其实,也不需要我劝什么,他本来就挺纠结的。”乐臻左手撑着脑袋,歪着头道,“战事一起,百姓朝不保夕、流离失所,最后结局可能还很糟糕,就算真成功了也未必能有现在好。”
“所以我就劝他们相信你了啊,舅舅还差点以为我是恋爱脑喜欢上你了所以给你洗白来着。”乐臻想想都觉得好笑,“完全不可能的事啊,偏偏我还不能说这是因为咱俩都是穿来的。”
为什么不可能?
康熙差点问出来了,话到嘴边变成另外一句:“那你怎么说的?”
“别的我就啥也没说啦,全靠我舅三观正自己说服自己。”乐臻摊手,“我就是个陪衬。”
“接下来要是没能干出点像样的事来,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太对不起自家舅舅的信任了。
“啊,确实如此。”康熙收了手中的笔,神情自若地转移话题,“对了,大部队快到这边了,等他们过来,我们便出发去京师吧。”
康熙这回南巡下旨说的是去江南一带,大部队也确实去了那里,只是一路从江苏跑到河南后,康熙便将大部队留在那里,自己轻车简行去了云南。
河南离四川并不算远,他们又在这停了些时日,大部队虽然出发得迟,但是走的水路,这会儿到也在康熙意料之中。
“好啊,不过,吴三桂那里,你不打算提前解决吗?”
现在是五月下旬了,十一月吴三桂谋反,他们现在回京城,就算大部队是走水路,等到了京城至少也是六七月了。
这回不彻底解决了他,总不能到时候再跑一趟云南吧?还得提前好几个月出发,这么来回跑,费时又费力,太麻烦了。
“放心,他那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康熙笑道,“准确说来,已经起风了,只是还不够大。”
第13章 会和
接下来的几日,乐臻也没再往外跑,没事就是院子里练练剑或者缩在屋里学学繁体字。当然,绝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瘫在床上或者美人榻上,宛如一条真正的咸鱼。
弟兄们都被她送去训练了,没机会也管不了她,唯一有可能管得了她的康熙觉得自家小伙伴调查反清复明的事儿已经很辛苦了,非常体贴地一个字也没多说。
就这样懒散地过了几日,大部队总算有了消息。因为大部队是走的水路,康熙先前又吩咐了不在四川多作停留,于是,大部队随行人员中只几位领头的官员来了巡抚府,其余众人均在船上等待。
乐臻的东西不多,那位名叫喜鹊的丫头很快便收好了。
喜鹊原是康熙秘密培养的暗探,尤其擅长记路,哪怕蒙了眼睛也能知道方向那种。上回乐臻带上她本来就是打算让她指路来的,没想到压根没用上。
和陈毅告别回了巡抚府之后,康熙就叫喜鹊留下来跟着她了。这丫头手脚麻利,又知进退,乐臻便也不在乎多个人跟着。
没过多久,房门外,曹寅的声音响起:“乐姑娘,主子爷派奴才来传话,马上启程了,姑娘可收拾妥当了?”
“妥了。”乐臻边回应边起身,喜鹊不待她吩咐便率先打开了房门,拿起行李乖乖跟在乐臻身后。
曹寅带着她们走到门口后,悄悄站回康熙身边,在康熙看向他的时候微微点头。康熙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克制住了回头看的想法。
乐臻跟他商量好了,跟大部队会和后,两人就假装不那么熟,相处模式切换一下。毕竟,现代好朋友老同学的相处跟古代皇帝和普通老百姓的相处那简直是天差地别,没得比。就算是救驾之功,他俩那相处模式在这个时代也太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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