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川失笑,就谈这个?
今天回来报道顺便领了工资和粮票,他从上衣口袋里全部掏出来交给她,“你当家,工资当然要上交。”
姜晚也不客气,当面数了数,一百七十五块,男人一分没留,她递回去二十,“顾同志,你思想觉悟挺高,这二十块给你做零花。”
顾北川没接,“我在部队上花不到什么钱,如果要用钱,再问你支取。”
他又递给姜晚一个存折本,“这五年的工资我寄了一半回家,另外一半存上了,这里有两千多,你收着吧。”
看不出,顾北川是他们三兄弟里最有脑子的一个,没跟他大哥二哥一样工资全部寄回家,才攒下来两千多的家底子,那今后手头上可就宽裕多了。
顾北川看她没接,心里一慌,“晚晚,你不会生气了吧?”当时跟妻子谈好只寄一半的工资,妻子没反对也没闹。
“怎么会生气,我还要夸你聪明呢。”姜晚给存折本接过来,“顾同志,我失忆以前的事儿咱们就算翻篇了,虽然失忆后不记得,但是我看了结婚证,知道你是我丈夫,今后会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
“你确定?你要跟我过日子不离婚了。”顾北川深吸了口气,不确定的说道:“你要是想起来了怎么办?”
想起来也没事啊,反正想起来的也是原身的记忆,她还是她,姜晚跑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来,“想起来也不离婚,这总行了吧。”
身边的小妻子又软又香,顾北川呼吸都停滞了,往旁边坐了坐,“晚晚,既然你失忆了,我把老顾家的家庭情况重新跟你说一遍,等你听完,你再好好考虑,这婚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第10章
上辈子男人可从来不愿意提家里那些糟心的事,现在他主动说起来,姜晚怎么能不好奇。
姜晚连忙往他身边又靠了靠,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听听也无妨。
顾北川抿着唇又让了让,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妻子变得又热情又可爱,看他的眼神儿也充满了喜悦,他能看的出来,媳妇儿不是装的。
他微微垂了眼眸,说道:“晚晚,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让你再等几个月的事儿吗?”
姜晚心想,她哪里能知道,“忘记了……”
顾北川,好吧,媳妇儿失忆了。
“当时让你等,等到我二十五周岁,是因为跟我母亲的身后事有关。”
男人笑的有些惨,“晚晚,你知道我那个继母是谁吗?”
“反正肯定不是好人,还贼有心机。”姜晚说道:“能哄着你爸爸这么多年儿子孙子都不管,撒泼打滚可不行,肯定是朵会撒娇会装的白莲花吧?”
顾北川挺诧异的,以前妻子很不耐烦听他家里的陈年旧事,现在的小媳妇儿听语气就跟他站一条线上。
所以,他继续讲了下去。
“我这个继母虞美琴、顾卫国的小老婆,是我妈的继妹,外面人都说虞美琴一家给人家做小老婆做习惯了,是有缘故的,虞美琴的妈差点给我外公做了填房。”
反正挺绕脑子的,好在顾北川三两句话就给老一辈的恩恩怨怨挑明白了。
顾北川的外公闻宋书在妻子死后一直没娶,他参加了一辈子的革命到老了浑身都是病,后来疗养院的一个女看护主动来家里照顾老爷子,这女人就是虞美琴的妈。
虞美琴的妈说愿意一辈子照顾老爷子,但是想要个名分,女儿有个将军的养父将来也好找个好人家。
虞老爷子觉得对不起发妻一直都没同意,那女人就没提了,在闻家一住就是十几年。
顾北川说道:“后来我妈、我几个舅舅都觉得这女人还不错,心里也都接受了这个女人做后妈,那时候我妈怀了我已经七个月了,我外公心想儿女们都不反对,就扯个证吧,将来自己死后,那个女人也有名有份能继续住在部队的家属院里,不至于老无所依。”
姜晚心道不好,闻家既然已经将虞美琴当养女照顾着了,怎么养女隔了几年嫁给了姐夫,怪膈应的,揭开来恐怕都是血坷垃。
她说道:“你要是不想说咱就不说了。”
顾北川眸子里都是冷色,咬着牙说道:“我妈那时候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虞美琴就跟我爸通了几十封情书,说爱慕我爸情难自禁,那些情书被我妈给看到了,我妈当时就动了胎气早产生下我,那年是1940年,到处都是战乱,一颗流弹砸在战地医院的房顶,我妈把我压在身子底下,我活了下来,我妈没了。”
姜晚浑身颤抖,闻家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养姐还怀着孕,她就勾搭姐夫,这个死白莲,还想将娘家外甥女介绍给顾北川,看她怎么给那女人撕了!
顾北川……顾北川,这个男人从生下来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姜晚心里疼死了,原身强烈的要求离婚,恐怕顾北川心里还是不信自己是想踏实跟他过日子。
可是她重生的事情又要怎么说呢,用了失忆这个借口,男人估计还在担心她恢复记忆后又要离婚。
“闻家肯定不会放过她吧?”
顾北川嗓子都有些哑,“虞美琴的妈一根绳子吊死在闻家,她死了,虞美琴要闹,说闻家逼死她妈,顾卫国做和事老提出给我妈守五年,然后娶虞美琴,两家依旧是亲家,这事两边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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