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排的吗?顾北川跟着她进了屋里,心跳快了几分,“你上回可是给我撵到外头冻了一.夜。”
上回,应该是结婚的那天晚上吧?姜晚回身笑了一下,“你这人怎么记仇呢?我都说啦,失忆以前的事就算翻篇了。”
她拍拍床,“你来不来睡觉?”
顾北川挣扎了一下,呼吸急促了几分,控制不住的朝媳妇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有点担忧,真的同床共枕了,万一媳妇想起来怎么办?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新婚当晚,她说:你要敢碰我,我就给你剁了。
嗯,说的时候面无表情,他当时就出去了,他一直以为,媳妇跟二嫂一样,心里头有人。
他眸子里的神采都暗淡下去,“要不再等等?我怕你恢复记忆会拿刀给我剁了。”
姜晚:……他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小黑鱼气鼓鼓的赤脚跑过来,“婶婶,叔叔回来了你就不带我睡,你好偏心,那我们三个一起睡总可以了吧。”
姜晚指着他光光的小脚丫,“顾小鱼,光着脚乱跑是不准上.床的,快点去洗脚。”
“那洗了小脚丫能跟婶婶睡了嘛?”
姜晚看了看顾北川,似笑非笑的说:“行吧,反正你叔叔也不稀得我。”
“我稀得婶婶。”顾小鱼抱着自己的小凉鞋去冲脚,“我想跟婶婶睡。”他刚被妈妈抛弃,姜晚待他比亲妈还细心,小黑鱼在心里就默默的认为以后婶婶就是妈妈了。
顾小风抱着小枕头,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也想跟妈妈睡。”
就连顾小刀也跑过来,不想一个人睡觉。
姜晚看看可怜的架子床,说道:“这架子床可睡不了这么多人,都上去准得压塌,得了,小刀跟叔叔睡,小风小鱼跟我睡吧。”
安排好了,皆大欢喜。
但是顾北川发现,媳妇好像不怎么高兴。
夜半三更,顾北川看着身边的小刀睡的香甜,给他搭上小被单,起身出了屋子,蹲在后院堆砌的砖头上想事情。
想着抽个什么时间去京市,找几个专家给媳妇看看,不带媳妇看看脑子,他是真不敢睡,看过才能放心,这以后日子是不是就能踏实过下去。
身后有脚步声,顾北川想也不想,手肘拐过去给人惯在地上,就差没踩上一脚了。
韩景远揉着摔疼的肩膀,气道:“帮你挑了一下午的土,你这下手也忒狠,听脚步也该知道是我吧。”
顾北川:“摔死你活该。”
韩景远问道:“咋的了,怨念这么深,你又被媳妇给赶出来了?”
因为顾北川那个好爹和好后妈的宣扬,家属院几乎都知道顾北川的新婚之夜是被媳妇赶出来的,能上阵杀敌的热血青年,对上自己的小媳妇依然无可奈何,那年在老家零下十几度的新婚夜,就这么在外面冻了一宿。
估计心里都有阴影了,韩景远心想:真可怜。
顾北川懒得理他,“你呢?不也被赶出来了?”
“我才不是。”韩景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支来,笑的贱兮兮的,“我出来散根烟,事后烟,你懂吧?哦……你跟你媳妇还没圆房呢,估计你也不懂。”
顾北川一脚给他踹到砖墩子下头,“滚……”
晚上同样睡不踏实的还有虞灯芯,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拉了灯把丈夫推醒,“你去北大荒的事儿有的商量吗?”
魏安泰累了一天,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唤醒了心里也有气,随口来了一句,“没得商量。”
虞灯芯一下子被打击的心都死了,她不可能跟着丈夫去北大荒的,海岛就已经够艰苦的了,可那也比北大荒强多了吧。
北大荒那是什么地方呀,风雪肆虐野兽成群的荒芜之地,一年有一大半都是冰霜期,冻土几米厚,前几批过去开垦的军民知青带回来的描述,可给虞灯芯吓的不轻,北大荒哪里比得上离岛,她在这里好歹还是个妇女主任呢。
再看自己丈夫不会钻营到现在也只是个后勤部的司长,还要被调到北大荒,心里可来气了,“你看我姐,人家挑的男人现在就成了个副师长,你再看看你,扶都扶不起来。”
魏安泰一把坐起来,被媳妇挤兑他涨红了脸,“我从小就是个没爹没妈的老实孩子,你教的那些手段我学不来,你嫌我没出息,那你等我死后找个二婚头,也找个副师长去!”
虞灯芯忍不住骂起来,“魏安泰你反了天了,你别忘了你是倒插门的女婿,孩子都是跟我姓虞,要去北大荒你自己去,我跟女儿绝对不会去的。”
魏安泰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给虞家做上门女婿,窝囊了一辈子了,这个家他是一点都不能当家做主。
他也冷笑起来,“怎么着,你还真想做顾北川的丈母娘?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我懒得跟你说,我明天去找我姐商量去!”
顾北川给姜晚和孩子送到汽车站,昨天就给顾卫国家打了电话,说今天会带孩子过去,他又画了详细的云市地图,还是不放心,“能找着吗?找不着不要乱跑,我在云市有战友,可以联系他们去接你们,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姜晚说道:“都忙,不用麻烦人家,我方向感好着呢。”
“回来的时候提前打电话,我来车站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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