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玉刚刚一脚踏进家门,闻言抱着她妈哭。
宋廉岑又气又恼,气的是谁没事找事去举报他媳妇?许岚这些年在服务社人缘极好,谁能想到还会有人去举报呢。
恼的是这么多年夫妻,他绝对不会在妻子有难的时候抛下她,妻子怎么能说出离婚的话“离什么婚?你胡说什么。”
宋廉岑扶起妻子,“我这些年在部队东奔西走,我爹妈都是你在老家养老送终,跟着我来离岛还没过几年好日子,又摊上这个事,我想好了,我跟你一块下放,我一把子力气还能护着你帮你多摊派点活。”
他爹去世的时候就说了,糟糠之妻不下堂,许岚在病床前伺候公婆三年,以后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能抛弃妻子。
就算没有他爹的话,宋廉岑也不会离婚的,大不了就两口子死一块儿。
许岚哭的更狠了,丈夫这样说她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决心,甚至以死相逼要丈夫跟她划清界限,好保住女儿不受牵连。
顾北川给姜晚喊到外面,“晚晚,我看宋政委是不同意离婚的,虽然十年后能平反,这两口子代价也太大了。”而且除了他和姜晚,没有人知道十年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改革开放会越来越好。
姜晚叹气,“再大的代价也比不上一条命重要,许主任下放后在戈壁滩熬坏了身子,没熬到摘帽子,离不离婚我不能替她拿主意,我去劝劝许主任,你去劝劝宋政委,隐晦的跟他们提一下,几年以后还有机会回来,看看他们自己怎么选吧。“许岚和姜晚,顾北川和宋政委,各自在一个房间里谈了一个多小时。
姜晚这才知道,举报许主任的不是别人,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曹秀娥……
无冤无仇的,这女人吃饱了撑的举报许主任做什么?
许主任哭了一场,被姜晚劝了一通脑子清醒了一点,骂道:“那个曹秀娥,吵着闹着要换房子,给她换了之后她又要工作,干啥啥不行,不是嫌累就是嫌苦,后来居然要去学前班当老师。”
姜晚冷笑,上回谢小安和顾小风两个小朋友闹了点小矛盾,就她那一套歪理邪说别给全班的小朋友都带的三观不正。
“她好像才小学三年级毕业的吧,她凭什么去当老师?”
许岚气道:“我说话直,我也是这样回她的,她说学前班不就是带孩子玩吗?玩谁不会啊,被我骂回去后恰巧幼儿园缺个老师,她又要幼儿园老师的工作,我吵不过她直接找了谢营长让他劝劝自己媳妇,也是我处理不当,不知道怎么谢营长回去跟她打了一架,曹秀娥就放过话了,早晚有一天要我倒霉。”
“整我我都认了,现在连累到老宋和我闺女,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晚火气就上来了,这个曹秀娥就是个雷子,这十年里还不知道她会在哪些地方添乱呢。
“许主任,你要相信现在的困难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能过的去这个坎,你家小玉才上初中,你得撑口气活到小玉长大。”
该劝的都劝过了,顾北川也给宋政委分析过形式,隐晦的提了一下,可能十年八年一切就都好了,离不离婚看他们俩自己决定。
许岚和丈夫感情深厚,她的意思还是离婚,宋政委不同意,说前几十年都是许岚在照顾家给老人们养老送终,现在换他照顾许岚,他怕许岚一个人去农场熬不住,心气儿灭了人就没盼头,他要陪着一起熬。
姜晚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这样是目前最好的安排,有宋政委陪着许岚这辈子应该能撑过去,宋政委为了妻子暂时放弃十年的前途,日后总有平反的一天。
顾北川跟梁师长在中间活动了一下,给许岚一家安排去了西北的农场,那里正在搞大建设,有不少兵团都在,过去还能找到熟人委托照顾一下,总比去戈壁滩的好。
出发的时候,许岚紧紧的握着姜晚的手,“小姜,你一定要注意曹秀娥这个小人,她心里恨着你呢,别给人抓到把柄。”
“我知道的岚姐,你们也要保重,一定会有平反的一天。”
许岚这个服务社的主任被下放,主任的位置空了出来,上头就让姜晚担任主任,还缺个副主任,因为曹秀娥举报有功,提名让她来当这个副主任,姜晚压住没同意,让再提几个人选上来投票竞争上岗。
曹秀娥喜滋滋的等着当她的副主任,副主任一个月五十六块钱的工资呢,比幼儿园老师的工资高多了。
多亏她打听清楚了给她穿小鞋的许岚家的情况,一把给她举报掉,虽然没有当成主任,当个副主任也是很好的,就凭她的本事,早晚有一天给姜晚挤下去。
哎,可惜姜晚娘家三代贫农,又红又专,找不到机会举报。
曹秀娥换了一身新做的衣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迈着大步去服务社,在门口的时候被小徐给拦下来了,小徐二十出头,来服务社上班也不过两年,知道许岚是让曹秀娥举报的,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拦在门口,不让曹秀娥进去,“我们姜主任忙着呢,这会在接待群众,你有事找她排队等一会吧。”
曹秀娥一把推开她,“她以为她是市里大领导啊,还要排队?我现在可是副主任,你拦在门口干什么?小心我上班第一天就给你开除掉。”
小徐气的瑟瑟发抖,没影儿的事情她就当她是副主任了?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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