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继续道:“你娘很生气,死死捏着你的手腕说要流掉它,你不同意,你们吵了起来。”
张大丫整个身子有些颤抖,她惊恐的看着宋舟,似在诧异她为何知道。
宋舟见她如此反应,继续逼近她,“她气得胸痹发作,你却吓得跑了,你本可以叫大夫的,可是你没有。”
宋舟放开张大丫的手腕,食指戳了戳她的胸口,总结道:“是你,害死了你娘......”
张大丫想起了那天晚上张刘氏那痛苦的样子,整个人摇摇欲坠,愧疚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她试着解释:“我有去叫人的,可是当时我吐得太厉害,我......”
她沉浸在那晚的情境中面色如纸,突然见周围诧异的目光,反应过来说了什么的她赶紧挣扎着否认:“不......你胡说......我没有......”
可是已经晚了,整个大堂上都听见了,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她的否认是那么虚弱,周县令拍了几次惊堂木叫“肃静”。
张大郎不敢置信,朝宋舟吼道:“你胡说什么?你害死了我妻子,又造谣我未出阁的女儿,你......你......”
他的愤怒已经不过是虚张声势,宋舟怜悯地看着张大郎,刚刚趁机摸到了张大丫的脉象发现她怀孕,本来也只是赌一把,先爆出怀孕这件事使她心神大乱,随即再合理推断,看张大丫这表现,宋舟知道自己猜对了。
张大丫这几日本就在崩溃的边缘,如今情绪变化过大,一时控制不住干呕起来,眼见瞒不下去了,她自暴自弃起来,“呵......呵呵,没错,怪我,都怪我......”
“我真的是要去叫人的,可是......等我好一点了,发现娘......已经去了,我怎么跟爹爹开得了口......爹爹以为娘是吃了正气丸的缘故,我也不敢解释,想着就这样......”
“不,不,这不是真的......”张大郎颓唐地趴在堂下,只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众人都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张掌柜不仅失去了妻子,女儿也被爆出如此丑闻,这件事即使官家不予追究,张大丫也免不了宗祠的处罚了,在被拖下去的那一刻,她面如死灰。
宋舟虽怜悯但并不愧疚,张家人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但若不是她侥幸,这次就成了替死鬼,且如果张大丫敢勇于承担责任不眼见其父攀咬,宋舟也不至于为了自保当堂拆穿她,这也算是自作孽了。
事已至此,周县令本要宣布当堂释放宋舟等人,山羊胡主簿得了王家人眼色,上前一步抱拳拱手,“大人,这张刘氏死因虽清楚了,可千金堂售卖的药致人腹泻的事......”
宋舟看了看山羊胡主簿,又瞥了一眼看热闹的王赵两家人,还好那天晚上示弱稳住了赵名就,这次才能让他们措手不及,若是直接强硬拒绝,说不得他们还会加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宋舟握了握拳头,心想来得正好,这次也是时候先给王家一个教训了。
“大人,此事纯属污蔑,民女可与杜伟等人当场对峙。”
山羊胡主簿拱手打断,“大人公正严明,是不是污蔑自有决断,你一民女,公堂之上如此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
这主簿比张氏父女难缠许多,宋舟心想:自己经验不够不能与他耍嘴皮子功夫,否则很容易被他绕进去。
她索性当场闭嘴,捏了捏央孟亭给她的袖中之物,准备见招拆招。
周县令捋了捋胡须,一拍惊堂木,“那就宣杜伟等人上堂吧。”
第21章 恶意这女子,就该安分守己,要不然总……
“杜伟,日前在千金堂闹事一事,你先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回大人,小人妻子前几日有些头晕目眩,听了隔壁邱大娘的话去千金堂买了正气丸回来,没想到服药之后就腹泻不止,差点去了半条命,小人本以为是意外,一打听才知道好多吃了正气丸的都这样,小人气不过就跟大家一起去千金堂讨说法了。”
宋舟侧身问杜伟:“杜二哥,之前我就问你们要过剩下的药丸,可是奇怪的是所有有过腹泻的人的药丸都没有了,我倒想问问为何如此巧合?”
杜二是个耿直汉子,闻言脸一黑,“你是说我们故意污蔑你?”
“那倒不是,不然当天我也不会一一核对了,若真是我们千金堂的问题,宋舟自然责无旁贷,若这其中有小人作祟,故意抹黑我们,宋舟自然也要加以澄清。”
杜伟见宋舟条理清晰,想着那日她认真核对解释的模样,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本来他们也没想过要把这事闹上公堂,不知为何就被人推到了这步田地。
宋舟见他沉默,问道:“敢问各位当日服用的正气丸颜色气味如何?”
“据内子说味道很奇怪,苦中带点辛辣,颜色我倒是见过,跟跌打丸颜色差不多。”
宋舟自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一粒于掌心,问道:“可跟这相似?”
“看起来是差不多。”其中一人答道。
宋舟解释道:“大人,这正气丸千金堂前后两批共做了六十瓶,因为效果好已经全部售罄,民女查验过,这有问题的都是这后一批里面的,正常的正气丸是苦中带涩的,并没有辛味,购买过的街坊可以作证。”
“你的意思是我们正经在你千金堂买的不是正品咯?那还不是你们卖出来的?”
“对啊,这啥意思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