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皇后心中一跳,“陛下......”
“渝州的事朕都知道了,他一个超品亲王,封地也是极好的,你替他说说这是为何?”
这是真知道了?章皇后仰起头,“陛下真想听臣妾说?”
“朕要是不想听你说就直接听太子说了。”
果然,他是都知道了,章皇后心下一计较,这也许也是一个好机会,适时的表露可以探探晋安帝的口风。
她缓了缓才直言道:“阿喻自小就是陛下亲自教导,在一众皇子中是独一份儿的,您在前朝也一直把他捧在风口浪尖上,他自然生了不该有的奢望,可是臣妾也并不能给他什么助力,他才只能多方经营,不过好在他还是知道分寸的,渝州出了疫情,他不是最后也出钱出力么。”
晋安帝没好气道:“你倒坦诚。”
“您虽是皇帝,可也是臣妾的丈夫,阿喻的父亲,是我们母子的依仗,”章皇后趁势倒在了季昶的怀里,“您总是会保护我们的。”
晋安帝捏了捏章皇后的面庞,这脸还如初见时那样,娇妍明媚,是他此生永放不下的挚爱。
他是皇帝,富有四海,有时候他就是想任性的把一切都留给她们,可是偏偏不能事事如意,所以他也只能越发愧疚,可是,若是能再多给他些时间,他想这样的状况一定会好很多。
“若华,咱们再生个公主吧。”皇帝靠近皇后耳边道。
章皇后闻言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又听晋安帝凑近了继续道:“最好是像你,这样她一定会是这天下最美最尊贵的公主。”
“您说什么呢?都一把年纪了,臣妾可生不出来,”章皇后嗔笑,懒懒推开皇帝,“不过您可以期待孙女儿。”
皇帝被推开,有些不满,挑眉,“嗯?”
“太子的事儿臣妾不好管,可是阿喻年纪也不小了。”章皇后欲言又止。
“是不小了,怎么?他有了中意的姑娘?哪家的?”季昶坐直了身体。
“陛下会成全他吗?”
“你这是什么话,他是朕的儿子,朕当然......”他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你不会想告诉朕是阿月吧?”
看章皇后神色,晋安帝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沉了脸,直接道:“阿月不行。”
章皇后“蹭”地站了起来,“为什么?她跟太子又不是真的有婚约,不过是儿时戏言罢了。”
晋安帝可不傻,皇后能到他面前来说这事儿,定是已经说服了晋阳长公主,他倒不知她二人是何时达成了一致。
他神色认真地看着皇后:“不管是阿喻还是太子,朕都不希望阿月嫁进来,这些年无论晋阳明里暗里说朕言而无信多少次,朕都装聋作哑,连太子都明白,你为何不懂?”
章皇后心想太子有沈家做后盾,当然就不需要看晋阳长公主的脸色,可是他们母子有什么?
他总说不会亏待她们母子,可是她又不是没上过当,当初说好的娶她过门,结果瞒着她转身就娶了沈昙为妻,季景言的生母偷偷告诉了她害得她差点一尸两命。
他总是有那么多迫不得已的理由。
很早之前她就发誓,再也不要过回那些不堪的日子,他也不过是她青云路上一个有用的挂件罢了,想到此,章皇后眨了眨眼挤出了几滴清泪。
“陛下,朝中大事臣妾确实不懂,说到底臣妾也不过是一普通女子罢了,出身低微又少见识,若不是陛下,臣妾又哪里会有今日,或许,当初臣妾就不该回来,这样,也不用到最后徒惹陛下嫌弃。”
美人即使是哭泣那也是梨花带雨,晋安帝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着,“胡说什么?朕何时嫌弃你了?若华,你不知道,你能重新回到朕的身边,是朕最庆幸的事情。”
章皇后擦了擦眼泪,眼尾泛着一抹柔媚的红,“当真?”
“朕发誓,”晋安帝以手指天,“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朕......”
“别,臣妾相信的,”她伸手捂了他的嘴,叹息一声,“陛下对臣妾的心,臣妾明白。”
“说句僭越的话,正是因为陛下跟臣妾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所以臣妾也希望阿喻能幸福美满,陛下,您可还记得当初大婚的心情?”
季昶想起当初跟沈昙成亲的那一日,所有人都恭贺他娶得如花美眷,他面上言笑晏晏,内里的屈辱只有他自己明白,所以后来他怎么都不愿意单独去见沈昙。
章皇后看了看他的神色,心下有数,继续道:“阿月那孩子娇俏可人,别说阿喻,就是臣妾也喜欢得紧,他们又打小算是亲梅竹马,阿喻性子闷,他俩可不正正好是一对儿,臣妾妇人之见,没有您那么多考量,孩子的喜欢是臣妾觉得最重要的事儿。”
说罢,见皇帝似有动摇,她使出了杀手锏,哭诉道:“可不要像我们当年......”
一说这个,皇帝就心有戚戚,他想替她们慢慢铺路,可是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是替他寻个强有力的妻族,助力倒是有,就怕是又要让儿子走他当年的老路,他制衡这么多年,也不过是让形势稍微有点好转罢了,很多时候,他这个做皇帝的还是不得不受各方掣肘。
可是她们是如此的等不及了,以至于总是背着他耍些自以为是的手段,晋安帝很是头疼,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娇妻爱子,不认过分苛责,罢了,他搂了章皇后,就随她们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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