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句说,我这个大女儿压根就没让您感受到养孩子的愉悦,既然当时没有,那以后也最好别出现。”
风爸颤抖着嘴唇:“红缨,你这话什么意思?”
风红缨昂首。
“字面意思。您若不想家里丑事传出去闹得太难看,那咱们这一家就照旧,还稀里糊涂的过着吧,以后外头遇见了,我尚且能尊尊敬敬地喊您一声爸爸,当然了,您要嫌我丢脸,我喊您首长也成。”
风君屹脸一黑:“红缨,你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
风红缨:“哪样?难不成要我像爸爸一样,从亲生女儿面前经过都认不出女儿?”
“我不是没认出……”人太多了,他没看过来。
风爸受了惊,当即捂着胸口跌坐到沙发。
风妈吓坏了,忙去顺气,边顺边怪罪风红缨。
“你爸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那大学也甭念了,回头等着吃牢饭吧你!”
风红缨觉得太好笑了,这是一个妈妈会对亲生女儿说的话吗?
风爸忙去捂妻子的嘴,涨红着脸:“张桂花,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伤不伤人心呐你!”
风妈楞了,下一秒如弹簧一般跳了起来扑到风爸身上,然后开始抹泪撒泼指责风爸没良心。
“我这么说是为了谁出气,我还不是为了你!”
风红缨望着和风红叶如出一辙动作的风妈,当即自嘲的摇摇头。
怪不得这一对母女好的跟孪生姐妹似的,连动作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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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风红缨直接出了风家大院。
“红缨!”风君屹疾步追了上来。
“我不知道妈对你成见竟然是因为……我以为她不喜你是因为你的不懂事……没事的,来日方长,终究是亲母女,妈那边的工作我来做,总不能一家人弄得像仇人一样,你让一步,他们二老退一步,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好吗?”
风红缨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边走边说:“大哥,我姑且还喊你大哥,我刚才说的够明白了,咱们一家人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相处吧。”
“红缨……”
风红缨踩上脚踏,一只脚着地。
耀眼的阳光晒得她睁不开眼,只听她不咸不淡地说:“大哥,我跟爸妈之间横亘的大深沟深不见底,他们给我造成的伤害已成过往,现在谈补偿,谈和解,早就不现实了。”
原身早就死了,风家人想要补偿,晚了。
更何况风妈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风君屹抿唇不语。
风红缨摇摇手告别:“说句得罪人的话,以后除了看外婆,我不会再踏进这个家,你回去吧。”
不等风君屹说话,风红缨蹬着自行车远远离去。
半道遇上了还在闹别扭的风红叶。
看到自行车,风红叶顿时火气暴涨,可惜追不上风红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红缨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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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自行车啦?”
宿舍楼下,赵芳华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辆刷着亮堂红漆的自行车。
风红缨找来丝瓜囊使劲地刷,水一泼,红油漆顷刻没了,露出自行车原有的褐色。
赵芳华:“……”怎么觉得这车不是买来了。
“不是偷的。”风红缨笑着换上新锁,“这车本来就是我的,现在物归原主罢了,我不喜欢红色,当然要擦掉上边的红漆呀。”
风红叶爱红色,好好的一个自行车偏被刷了一层干不拉几的红漆,她看着碍眼。
赵芳华扑出一笑:“不喜欢红色?你名字里还有红字呢!”
风红缨愣了下,旋即打哈哈:“回头改掉就是。”
这话风红缨并不是说说而已。
宿管屋里的打气筒被人借走了,风红缨一时用不了自行车,只好锁在宿舍楼下,背着笔记本步行到研究所。
章成玉肩上担子重,不仅是导弹驱逐舰七零一研究所的负责人,还是学校武器系的首席教授,两边劳累,章成玉有些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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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过去时,所里的同事头一次没有低头画图计算,而是围在一张长桌前计划着什么。
“章教授晕倒了?!”风红缨来不及放下笔记本,忙追问,“章教授人呢?现在醒了没?”
比风红缨大几岁的路仪按住慌慌张张的风红缨。
“上午送医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晕倒诱因是低血糖,加上疲累。”
风红缨当即松了口气:“路仪姐,我想去医院看看教授。”
“待会一起吧。”
路仪抽出一张表:“教授晕倒前一直念叨着让你签下这个,你先签好,签好了咱们一道去医院探望教授。”
风红缨拿着纸:“这是什么表?”
路仪笑着揉风红屹的脑袋。
“你这孩子,算题算迷糊了吧,再过三天什么大日子不知道?”
风红缨:“?”
路仪肃起面孔,敬起军礼庄严宣誓:“我们是华国的海上武装,在祖国的领导下,今天——”①
风红缨猛地捶自己的脑袋,铿锵追随:“今天……在此立誓,保卫旗帜和称号,永远像保卫祖国的尊严一样。”②
以上是国家首任司令员张爱萍带领祖国第一支海军在领导画像宣得誓言,华国海军建军节就定在了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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