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红缨:“村子不放人?”
刘斌:“何止不放人!”
忆起从前的案子,刘斌气不打一处来。
“我料到村里那帮人不会轻而易举的将人交出来,所以我跟小姑娘的父亲说,我说你多带点人,到时候好言好语说不成,咱就抢。”
“小姑娘他爸应了,将家里能来的亲戚都喊上了,一共来了十三四个,加上我和另外四个同事,我以为我们这一趟稳妥了,呵!谁能想到我们这帮人差点交代在那了!”
风红缨:“这么严重?”
“可不嘛!”
刘斌耿耿于怀道:“那个小姑娘的妈妈也来了,亲妈,都四十好几了,但风韵犹存,好嘛,一来村子就被村里的人盯上了……”
风红缨心里一阵恶寒:“他们对女孩妈妈下手了?”
“嗯呢!”
说起这事,刘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当年我太过年少轻狂,村长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村长说这件事和解,不必闹着两方都难看。”
撸了把光秃秃的脑袋,刘斌点了根烟,眯着眼回想道:“那小姑娘生了俩个孩子,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舍不得孩子,买她的那家又不肯将孩子交出来,营救计划就这样进了死胡同。”
风红缨:“后来呢?”
刘斌抖了抖烟灰,道:“后来村长提出各自退一步,小姑娘可以走,但两个孩子必须留下,为了劝小姑娘离开那儿,我让小姑娘的亲妈进屋劝慰,谁知道那家畜生!”
风红缨一噎,犹豫地问:“让他们得手了?”
“没。”
刘斌将还剩下一大截没烧完的烟丢到地上,抬脚用力地碾。“那晚我睡不着,就出来溜达了一圈,我要是没出现……”
余下的话刘斌没有继续说,但听得人都懂。
南屏迟疑了下,好奇地问:“对小姑娘亲妈下手的不会是买了小姑娘的那个男人吧?”
刘斌点头,脚下碾压烟蒂的力度加大。
“不止他,他老子也牵扯其中不干不净,我听到女人叫声冲进去的时候,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的精光,她妈……她妈就剩个胸罩……”
南屏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畜生!”
“我看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风红缨竭力压制愤慨,沉声道:“父子同奸,这本就荒淫无道,何况对象还是儿媳的妈!”
南屏忍不了这口气,问刘斌:“判了没?”
刘斌:“没判。”
“没判?!”
南屏不理解:“为什么不判?他们已经构成了强奸罪!”
在小姑娘妈妈身上没得逞,但他们确确实实强奸了小姑娘,两个小孩就是证据。
刘斌皱着眉欲言又止,风红缨先是一愣,忽道:“是不是私了了?”
刘斌点头。
“小姑娘一心舍不得两个孩子,为了小姑娘,为了两个孩子,她妈忍辱吞声退了一步,不上诉,只求那户人家能让他们将两个孩子一并带走。”
“总之孩子跟着小姑娘一家人顺顺利利地走了,至于强奸的罪名,大概将会永远的埋藏在深山之中……”
南屏极为不满意这个结果,气不过捶桌。
“明明被强奸,被囚禁的人吃了亏,凭什么要退一步让那些无法无天的人逍遥法外?”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打拐岗位工作多年的南屏深知这种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
从前也有过类似的案子。
被拐的妇女为了抢走孩子,愣是和那户人家大打出手,夺不走就下狠手深夜拿着菜刀将屋里的人全砍杀了。
虽然解气,但迎接妇女的不是光明的未来,而是暗无天日的牢房生活。
南屏长叹了一口气,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个案子。
一旁的风红缨心中恍若插着一根针没拔出来,忽顿住脚。
“刘队,这案子发生在刘旺村附近?”
刘斌嗯了声。
“这一带交通堵塞,年轻人常年在城里打工,留在周边村里的多半是大字不识的村民,家家户户重男轻女,导致女娃少得可怜,娶不上媳妇,他们就托人买。”
风红缨:“买的人家很多吧?”
全国各地到处都有妇女拐卖的事发生,但出名的省份就那么几个,穗华市算一个。
刘斌哎了声,自嘲道:“多,多到我们市去年差点被评为拐子市。”
这称号,让人听了既辛酸又好笑。
“看到没?”
刘斌手往身后的汽车上一搭。
“穗华市派出所最好的装备都在打拐办,可惜啊,我们辜负了领导的厚爱,一年过去了,穗华市拐卖率依旧没降下来。”
刘斌心里烦的很,当了这么多年刑侦大队打拐办的队长,拥有的下属最多,装备最超前,可结果呢?
人贩子肆无忌惮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今天若不是风红缨举报苗王青的下落,刘斌还一直以为曾经追捕未果的人贩子头目苗王青躲在别处呢!
没想到哇,人就藏在穗华市,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曾想苗王青还多了一个老赖的称号。
说到降低拐卖率,刘斌对南屏投去羡慕的目光。
“南大队长,透露点呗,你们省这五年来发展太快了,几乎达到了0拐卖,怎么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