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韩太后最好只是让小皇帝病重而已,倘若小皇帝出了半点差池,那就是谋害皇帝啊。
就算韩太后是小皇帝的亲生母亲,生养皇帝也不代表她能伤害皇帝。
最后就算满朝的文武大臣不对韩太后做些什么,必然也要跟韩家的人算账。
韩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当然,其实就算小皇帝无恙,这笔账也会算到韩家人的头上!
那就意味着,对于韩家人来说,小皇帝死了反而是好事,在这个时候只要韩家选出合适的人效忠,一鼓作气夺得天下,韩家人照样还是可以风风光光。
“不会吧,这可是谋反呐。”不是玉毫不相信萧宁的猜测,只是觉得谋反可是大罪。
“弑君和谋反,难道不是一样的大罪?”事到如今,韩家等于赶鸭子上架,不做也得做。
因此,萧宁笃定这个可能,最应该防备让人盯紧的就是韩家。
“我们的人马立刻调集,如果发现韩家的人也在调动兵马,务必将他们全都拦下。”萧宁不能确定朝中的大臣们有没有防备到这一点。
或许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宫里,都在等着小皇帝的消息。
“是!”玉毫不敢迟疑,立刻去调动人手。
萧宁紧紧的握着双手,念及的是,自家的老父亲要是知道京城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连皇帝都被太后坑死了,怕是要悔极了让萧宁回京城一趟。
这个时候萧宁还能想到萧谌的心情,也是难得。
可是随着一阵钟声响起,那是皇帝驾崩,国丧的钟声。
萧宁脸色阵阵发白,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果真是避无可避。
这时候卢氏身边的人前来请萧宁过去一趟。
萧宁片刻不敢迟疑,连忙赶到卢氏的院子,这才发现家里的人都聚一块了。
好在卢氏的院子够大,两家的人聚集在一块也还好。
“突生变故,接下来京城必是乱作一团。皇帝驾崩,我们得立刻进宫,家里你们看着点。”萧家的人必须要上朝的好几个,留下的人就得看好家里。
“唯!”无论是年长的或者是年轻的,都恭恭敬敬地应下一声是。心知眼下的情况危急万分,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上朝的人再不敢迟疑,连忙出门。
国丧也是大事,这个时候宫里的情况也只是有所耳闻,具体的弄不清楚。
该防备还是得防备,家里的事交代清楚,萧钤他们出门也是要万分小心。卢氏的脸上浮现了担忧的神色,其实如果可以,她很希望众人都不必出门。
可是皇帝驾崩,身为人臣,岂有不进宫相送的道理。
况且谋害皇帝的人如何处置,新君又以谁来继位?
方方面面的事都得商量,绝不是一人可定。
萧宁看了看,不留痕迹的挪到卢氏的身边。
卢氏低头一见她,立刻问:“有话说?”
“家中有多少可以抵御将士的部曲?”萧宁开门见山的问,卢氏一抬眼皮。
“弑君者,太后也。纵然顾念陛下,韩氏一门绝逃不了干系。此情此景下,韩氏想逃过一劫,更应该理应外合。
“韩氏有兵马,倘若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趁火打劫,将世仇尽都屠之,纵然平定天下,又有谁能追究?”
萧宁将心中的忧虑尽都说出来,卢氏倒抽一口冷气。
这绝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报仇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对方全族尽灭。如此一来,更不必担心将来有人报仇。
“一旦韩氏有此心,第一个要动的就是我们萧家。”萧宁没办法呀,这可是关乎一家子生死的大事,纵然因此被人直呼妖孽,她也得为一家子着想。
“倘若韩氏倾尽兵马攻占京城,里应外合,家中不过是区区百人的部曲,更不曾上过战场,同人交手,难以抗衡。”卢氏莫可奈何的说出老实话。
世家的人,或许养了不少人,但要说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并无几人。
“外面的守卫我有人。请阿婆务必将萧家上上下下彻查,但凡发现异样者,一录看管起来。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府中,避免家中诸事泄露出去,给人可乘之机。”
萧宁一听只不过是百人,更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头晕目眩。
暗自庆幸,不管是她回京的时候,又或者是最近的事闹得比较多,萧谌特意又送了些人进京。
有这些人在,萧宁也就有了底气,自问能够对抗。
“你哪里来的人?”卢氏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回京的时候我带了三百人,阿爹,前些日子又给我送了五百。人都养在京城的院子里,提防应付突发事件。”萧宁低下头,不敢面对四周的人听到这则消息之后是何反应。
卢氏这会儿已经完全不知如何反应,挣扎的问:“这些只是寻常的人?”
萧宁抠着手指,“都是跟阿爹出生入死,上过战场的人。”
“那就是精兵了。”萧评眼皮跳动,插嘴一句,又问:“你能使得动?”
都说谁练的兵听谁的,就算真得了这几百兵马,难道果真就能使唤得动?
“在雍州城,除了阿爹的号令,就我可以。”明明是值得炫耀的话,偏偏这会儿的萧宁低着头,小声的回了一句,努力的让人忽略这背后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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