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跟皇城内的人联系上。让他们清楚南城这边已经被你攻下,城门也由你派人把持。援军尚未来到,这时候你们里应外合必能夺回京城的控制权。大好的机会,万不能错过。”卢氏语气不容置疑,催促萧宁当机立断,办好她的事。
萧宁和卢氏对视了半响,最终退后一步,应下一声是。
接下来萧宁忙着跟皇城里的人想方设法的通信,其中当然没有忘记询问各家的夫人可有什么手段。
世家人才辈出,莫要以为女子便可轻视。这些人在关键时候总会出人意料的。
萧宁解救的这些人家里,还有一位是先帝的亲姑姑,长沙大长公主。
听到萧宁询问有没有人可以和宫中人传信时,这一位大长公主出面了。
“我的确有办法可以将消息送入皇城,只是现在皇城内的情况,本宫亦不清楚。故而这则消息送出去是不是安全,会不会把我们暴露,本宫不敢保证。”先帝的姑姑,也是跟卢氏相差无几的年纪,嫁的是杨氏。
这位大长公主的名声颇是不错,为人谦和,也识大体。
于危难之际,也能相信萧宁,愿意将家中的守卫尽都交到萧宁手里。
“一试便知。若不然再生何等变故未可知,我们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京城,才能确保京城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保我等性命。”卢氏的提醒极有道理,萧宁劳记在心,不敢松懈。
“依小娘子所言,我立刻往宫中送信。”长沙大长公主感谢萧宁相救之恩,也清楚大兴朝的江山将来如何,就要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萧宁立刻写信,却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已:借以擒劫贼。
长沙大长公主看到这样的一句话,一脸的莫名,实在不知萧宁所指何意。
“大长公主放心,将这封信送进去,无论落在谁人的手里都没事。”萧宁要的就是无人看得懂这上面的含义。
“会有人懂?”不是长沙大长公主不相信萧宁,只是事关重大,此时此刻绝不能掉以轻心。
“该懂的人自然会懂。”萧宁俏皮而自信地说,长沙大长公主也就明白了,这其中必有深意,寻常人不懂,但像萧宁这样的聪明人,定能明白萧宁何意。
“我会尽我所能,将信送到。”小皇帝出事,身为大长公主,长沙大长公主十分忧虑,接着京城动乱,不过才两天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眼下长沙大长公主所希望的不过是,京城叛乱得以平息,国泰民安。在这个时候,韩家的兵马开始发动攻击。
前面急急来报,同时也给萧宁带来一个消息,韩家主母和郎君在他们手里。
韩家如今的家主正是韩靖,这一位作为九卿之一的太仆,这么多年来,也是韩家里升官最快,最让人不敢轻视的主儿。
还得要提一句的是,这一位也恰好是当年萧宁的生母莫忧,青梅竹马,纵然嫁为人妇,也不顾世俗眼光,抛夫弃子也要嫁的男人。
萧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沉默了。
长沙大长公主只当做看不见,拿了萧宁写下的纸条,麻利的离开。
韩家跟萧家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谁没有耳闻。
萧宁刚刚弥月便被母亲抛弃,这么多年被萧谌带到雍州,回京城也没多少日子,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指指点点。
当着孩子的面,还是这么懂事能干的孩子,长沙大长公主说不出难听的话,也不愿意在孩子心上扎刀。
韩家做的事,虽然惹起不少人的非议,可谁让人家有一个皇后姐姐。
这么一个姐姐立排众议,不顾众人的非议指出韩靖品行有失,可当年这门亲事也是先帝同意的。
韩太后有时候也聪明的很,质问满朝的文武大臣,当年先帝给这两人锦上添花赐婚时,没人敢吱声,怎么现在轮到她的儿子当皇帝,要用韩靖的时候,一个个又非说韩靖有问题了,这是不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一个韩靖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被太后扣上一顶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罪名,满朝的文武大臣没一个愿意担下的。
正是因为如此,纵三公九卿之列很多人瞧不上韩靖,终究还是只能让韩靖出仕作为太仆。
其实萧宁没有反应,也是觉得不知该怎么反应。
正常的孩子或许对于母亲年幼抛弃她心生怨恨,但对萧宁来说,莫忧只是追求她认为的幸福,没有顾及丈夫和女儿,这并不能说是她的错。
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不为丈夫和妻子而活,只为自己而活,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不容于世。萧宁更不愿意,一个女人舍弃了自己的幸福,委曲求全的过一辈子。
因而,萧宁记着莫忧是她生母的事实,唯一所想的是,双方各自过自己太平的日子,老死不相往来,应该是最符合他们双方的意愿。
然而牵扯了两大家族,很多事情就不如萧宁和莫忧所愿。尤其是在韩家有意将萧家一网打尽,满门尽诛的情况下。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绝不是萧宁。萧宁一向奉行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
韩家,若不是有莫忧这个特殊的情况,萧宁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用她的方式,让韩家束手就擒。
然而就算萧宁从未想过要伤害莫忧,作为韩家的夫人莫忧也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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