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骠骑将军府不是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诸位府上能容,萧氏不能。”萧宁那么一拉一踩的,真是又狠狠的在他们脸上抽了一记耳光,打得他们实在生疼。
你说你说!你就一个孩子,那么老练做甚,简直是不给任何人机会捉你把柄!
“我想奉劝诸位的是。我待诸位有礼,诸位最好见好就收,且莫让我对诸位动粗。那非我所愿。若莫可奈何,不得不为,我会做。”萧宁一看有人张嘴再想说什么话,不好意思,不能!
一群人黑着一张脸,实在是恨啊!
恨,也得看看地上躺着的人,想想自己是不是不怕死,要是真不怕,杠上吧。
死,难得有不怕的。他们要不是因为不想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求生之举,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成了送死之门。
最终,舍不得死的人,只能乖乖的按萧宁说的,跟上萧宁的人,走!
人总算是走了,倒在地上的那位,孔鸿上前正想问,萧宁发话道:“厚葬。”
你死我活,便只能你死我活,容不得人后退。
但人既已死,不可再辱于人,失了道义人心。
孔鸿拿眼瞅了萧宁好几回,颇是忧心。
“阿舅放心,在京城,我见过的场面比现在更大。”人命如草芥,以前的萧宁只是在字面上看到,后来到了这个世道,切身体会到这一点。萧宁曾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
然而,萧宁很清楚,这个世道的人,太多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在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她若是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不想杀人,也得杀。
杀一个或杀一千人。人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孔鸿总是不放心的,叮嘱地道:“小娘子若有不适,定要明言。”
“好!”下令杀人时,萧宁是会心慌,然而看到身边的人,容不得萧宁后退。杀上门来的人,要的是他们满门的性命,她若不是早有准备,一家子早死了!
“小娘子此番设计,告诉萧公和夫人了吗?”不放心萧宁,实在害怕萧宁过不了杀人这关。但他有什么办法?
念头一起,孔鸿选择性忘记,问起萧家的人知道不知道这回事?
萧宁眼神往孔鸿的身上移,不曾落下,孔鸿毕竟是看着萧宁长大,这个样子分明是......
“你胆大妄为!”孔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话。更是风中凌乱了。
一向知道萧宁不是安分的人,谁承想萧宁不正常到这地步。
一气儿算计雍州数一数二的世族这事,萧宁也能不禀告家里的长辈?
眼神飘动的萧宁莫可奈何的接话,“不知从何说起。”
她得去跟萧钤说:阿翁,你孙女我为了给阿爹绝后患,打算一气算计雍州的世族。
这确定不是在说笑?
确定当长辈听了不会觉得萧宁大言不惭,大吹法螺,目中无人?
孔鸿一塞,这个事情其实要不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萧宁一开始跟他说,他也很难相信萧宁能做成。
世族以为萧谌不在家,萧氏无人担起重任,他们又杀得人措手不及,用了手段,该是万无一失的。不料走了萧谌这只老虎,家里的小老虎照样可怕。
萧宁算到世族轻视之心,都是在已经布好局后才将这一切才告诉孔鸿,叫孔鸿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乖乖的配合萧宁。
“已成定局,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是吧。”堕其术中,这事可不能让萧宁把所有的事都揽了。
孔鸿抬起头,颤抖着指向萧宁,“我就是给你顶功的?”
萧宁低下头带着腼腆地道:“怎么能说顶功呢?阿舅可是骠骑将军府的长史,你可是代阿爹镇守后方的人。雍州有任何异动,哪能瞒得过你。”
啊呸!骠骑将军府的人哪个不知道自打你说话利落,这一两年真正帮萧谌守在后方的人就是你。
他孔鸿,额,用萧谌的话来说,完全是用来出头出面,多少顶些功的!
MD!
想到萧谌的打算,孔鸿真是想骂娘了啊。
这父女不愧是父女,完全是一个想法,就是拿他挡箭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孔鸿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不能气啊!绝对的不能气。要是气着,得不偿失!
得亏了没人知道孔鸿的想法,否则定要说他一句矫情!
可不是吗?送上来的功劳给他,他竟然嫌烫手。这像话吗?
有多少人巴不得遇上这样的好事,他倒好,一味往外推?“这回的事闹得如此大,突然之间流言满天,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吧?”孔鸿都要帮忙顶功了,如何能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宁淡淡地道:“刺史一出事,与刺史有利益纠葛的人能坐得住才怪。既然坐不住,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帮他们一把,好让他们将心里的怨气发出来才是。咱们家虽因阿爹不与世族往来,寒门庶士,寻常百姓有多少向着我们,你也知道。能对付世族,他们求之不得,今日诸事,幸得他们。”
这话刚出来,简直让孔鸿牙痛,他是真想问问,萧宁的脑子怎么就能转得那么快呢?
借力打力,用得不要太顺手。
“刺史的事,从京城回来,你已经想好了是吗?”不问不行!孔鸿越想越觉得,萧宁进了一趟京,就算才几个月,简直更加凶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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