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家仇,也有国恨。”萧宁一语总结,孔鸿只问:“可有诬陷?”
“你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何造假?”萧宁从来都不怀疑玉嫣说的是假话,她只是想弄清楚,究竟玉嫣如此积极证明世族所作所为,果真只是为了国家?
查查之下,果然另有原由。
“如何处置?”孔鸿再问,也是想从萧宁的嘴里得一句准话。
“先去见世族们,把刘郎君一并送进去。他们养出个什么样的儿子,该让他们承担。”救爹不成反坑爹,萧宁很是满意刘郎君此举,正好给她机会名正言顺的寻他们聊天。
“要我陪吗?”孔鸿就想问问,这个时候他这个摆设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
“辛苦阿舅,有劳阿舅。”萧宁要请人帮忙,好话必须不能少的。
孔鸿早就知道萧宁是个什么样的人,指向萧宁,十分的无奈。
萧宁似无所觉,讨好的朝他笑着,“阿舅请。”
这会儿该去会会某些人了,那原本早该去见的人。
孔鸿在前带路,同萧宁一道走往关押世族的院子。
另外一个自投罗网,以为能救父于危难的刘郎君同样被请过来。
某位亲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丝毫不避讳人的冲上去,连抽他好几个大耳光,“忤逆不孝,不长脑子的东西。”
啪啪的打下来,刘郎君抱头鼠窜,不断地求饶道:“父亲,父亲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别管是不是真知道,必须也得装作是知道的。
瞧见这一幕的萧宁,细细一品自己做的那些事。好吧,无数次孔鸿看着她的眼神其实都在告诉她,她要不是个小娘子,早被他揍了。
所谓娘舅娘舅,可是跟亲娘差不多的。
哪怕萧宁不是孔柔所出,从孔柔嫁给萧谌那一刻起,孔鸿就是礼法上萧宁正向的舅父,出了事夷三族,孔鸿跑不掉。
因此萧宁要是个郎君,就她这想一出是一出,吓得人心都要跳出来,揍起来绝不会手下留情。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刘公揍完了儿子,气算是缓上那么一缓,可这面上无光,羞愧不已啊!
一想到大家同为世族,谁家都没有闹出过这样的丑事,偏是他儿子,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竟然有意置旁人于死地,简直是丢尽他们世族的脸。
“刘公,令郎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你们为保全荣华富贵,不是同样想置我们萧氏于死地?”萧宁一点都不觉得某位当儿子的做下的事有什么问题。上好的榜样在前,怕人学不会?
“岂能一概而论?我们与你萧氏不睦久矣,你们是要断我们的活路,若放过你,死的就是我们。”刘公针锋相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能相提并论。
“现在要你们的性命,众望所归,你们死了吗?”萧宁明白他们的恐惧,萧谌一向不喜欢和这些世族交往,以至于在雍州世族的眼中,萧谌就算是出身萧氏,和他们并非同路人。
刺史的事,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刺激着世族,让他们不安之极。想要解决不安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将让他们不安的人连根拔起,再无法威胁他们。
要是换了萧宁,也会选择跟他们一样的做法。
可惜成王败寇,人现在败了,落在萧宁的手里,萧宁如何处置他们,不过她一句话的事。
这一点是萧宁希望他们能明白的。
“你究竟何意?”
事到如今,正如萧宁所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萧宁究竟意图何为,来都来了,他们干脆把话说清楚了。
“诸公现在可以跟我好好地聊聊了?”先前萧宁把人关起来,一个两个可都是不服的,这一回,终于算是愿意心平气和地聊聊了,最好不过。
落入萧宁的手里,再是心有不甘的人,这一刻也只能收起那一份所谓的不甘,现在的局势,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小娘子有话不妨直说。”崔令作为一个被状告,眼看都要成为替罪羊的人,此刻发了话,等着萧宁接话。
“好说。诸位怎么就觉得,我们萧家想跟诸位斗得你死我活呢?”萧宁确实一直都挺想知道,雍州的世族们怎么看待他们一家子的?
作为一个世族出身的将军,萧谌在京城的势力早就引起朝堂,皇帝的警惕,因此才会特意放了一个跟他不对付的刺史到雍州,目的在于利用这一个刺史盯紧萧谌。
世族势大,这并不是皇帝想看到的,皇帝想要失衡,利用世族的矛盾牵制各方,使各方能达到一个平衡,不至于团结一致,把皇帝架空了。
虽然先帝有所布局,已故冲帝年纪小,要是等他长成,确实可以有机会收回去。
可惜啊......
萧宁为逝去的冲帝再一次默哀!
“分明是你们萧氏看不上我们。”刘公第一个站出来,说出一群人的心声。
幽怨的眼神瞅着萧宁,真是多亏萧宁的心理算是相对强大,不至于被这眼神吓着,反省是不是她做了对不起某人的事。
“此话从何说起?家父为人耿直,在雍州多年,一心扑在军营,不染俗事,也从未与你们交恶。瞧不上诸公之心,绝对没有。”萧宁理解作为皇帝内心的那些不安,不过他再怎么不安,人现在都不在了,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一个死人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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