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作为已经得到卢氏支持的人,萧宁当然明白这句话透露的深意,显然卢氏完全站在萧宁这一边不说,更要将事情合理化。
萧宁瞄了萧钤一眼,萧钤很是认同卢氏的话,萧谌眉头跳了跳,明了其中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听听也无妨,不合适再提。
本着这样的想法,萧谌道:“阿娘有话直说。”
“朝局动乱,既然举家迁于雍州,也不枉当年七郎有言,必让雍州成为我们萧家的后路。然,雍州能有今日的成就,萧氏一门多有相助,更因七郎出生入死,几经沙场,凭自身所得。
“你们是兄弟,可以相助,可以选择不帮,但不可为权利地位骨肉反目。”
卢氏一番话,便是奠定雍州之内,无论父子,兄弟,都将以萧谌为尊。
萧钤在这个时候亦沉着的问:“可有异议?”
显然是在给卢氏撑腰,表明他的态度和卢氏一般无二。
萧讯是长兄的,第一个作揖道:“无异。”
其他人更没有异议了。萧钤和卢氏都暗松一口气,他们教出来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有没有本事另说,不至于为了所谓的权势地位闹得不可开交,这是一件好事。
家族的灭亡,更多起于内乱,只要兄弟同心,其利便可断金。
“五娘从前如何,往后也如何。”卢氏发话,并无意拘束萧宁,萧宁默默给卢氏点赞。
萧钤望着萧宁的神色,万千思绪不知从何说起,十分的复杂啊!
萧谌面带笑容地接话,“阿娘所言甚是。我们家的孩子,无论郎君女郎,有本事就该用,把人养在家里,都要养傻了。”
这话说得,引得卢氏瞪了他一眼,“谁家的小娘子不是养在深闺,你偏把五娘当了郎君养。既养了,往后你也休想因为她是女郎便拦她的路。”
哎哟,这可真是亲祖母啊!
萧宁眼睛里都是星星,看着卢氏发光发亮。
“这是自然。儿膝下独此一女,儿的一切都是她的。”萧谌话接得非一般的顺,全然不容人置喙的态度。
独这个字听起来,让萧钤和卢氏想起了先前给萧谌的信,以及原本打的主意,看情况,萧谌没当回事?
微拧紧眉头,卢氏思量该怎么寻个合适的机会提起。
“京城诸事,你让人盯着些,你阿姐和姑母都在京城。”萧钤提了一嘴,妹妹也好,女儿也罢,都是生死未卜。
京城离雍州并不近,快马加鞭亦需要几日,更别说自京城而始,世道不知变成什么模样。
萧谌应下一声是,想起一家子心情底落的原由,“阿舅的事……”
卢氏轻声道:“你阿舅的事记在心上便是,来日若有机会,再为他报仇。眼下不是好时机,你守住雍州,卫一方太平为重。”
既然卢氏明了局势,萧谌再次应下,保证牢记,瞥过萧宁一眼,“前面有事?”
萧宁立刻明白萧谌是帮她寻理由,好让她自忙去。
“去吧。”当爹的最是了解儿子,萧钤发话,也明白了,萧谌对萧宁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诸事多是纵容之意。
萧宁福身告退,萧讯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地问:“你是真把女儿当儿子养?”
听到这话,萧宁耳朵动了动,完全没有要留下的意思,萧谌笑得爽朗地道:“天下的男儿,能及我儿者亦无几人,我怎么就不能把她当儿子养了?”
萧讯毫不客气的道:“既想要儿子,你倒是捉紧了。”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见着萧宁的聪颖,着实让人意动,站在家族的立场,他们也希望能有这么样一个郎君。
目光扫过家里的年轻一辈,最大的大了萧宁一轮,就这样也没有萧宁的从容不迫,临危不乱。萧讯不得不承认,养出一个好孩子不容易。
萧谌依然面带笑容,浑不以为然地道:“孩子又不是想就能抢得来的,如阿宁一般聪颖的孩子,万里挑一。”
话没错,萧讯好言相劝道:“也该捉紧了。”
催促的话落下,偏不管是萧谌或是孔柔,夫妻二人皆目不斜视,听着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无所谓的态度,无端让人气弱。
萧讯实在忍不住了,毫不犹豫地出手扯过萧谌,“你给我过来。”
都说长兄如父,萧讯比萧谌大了五六岁,算是萧讯看着长大的。
有些事萧钤这个当爹的想做,顾忌在场的儿孙们没有做出来,有个长子出面,可不就把他想做没做的事做完了。
萧宁不知道,此刻亲爹因为她被教训了。
崔攸再次求见,这一回带着一个四十来岁,不修边幅的男人。
萧宁到正堂见人的时候,人就坐在地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再拿些酒肉来,不够,不够。”连声地喊着不够,一旁的人听见,并不迟疑地去取酒肉。正面碰上萧宁,“小娘子。”
听到动静,席地而坐的人抬头,萧宁入眼便只看到他那一张油光满面的嘴。
披头散发的人,瞧不见面容,真就只能看到一张嘴。
旁边的崔攸乖乖的站着,对于瞧见的人不以为然,神色如常而立,见萧宁进来,只是恭敬地见礼,“小娘子。”
“崔郎君总能给我意外之喜。”萧宁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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