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这样的人引见,足矣。
“先生请。”萧颖得姚圣看得,心下甚喜,马上接过话。
“待小娘子此间书毕,我与小娘子再细谈。”姚圣也不是跟人暂时聊聊就算完了,再有机会,必须细聊。
“宁之幸也。”萧宁没有忘记她现在可是姚圣的弟子,当先生的愿意倾囊相授,大幸也。
“诸位,来日再论。”姚圣这回才有机会搭理在场的众人,别管是年纪比他生长,又或是小于他的人,面对他也只能连连作揖,以表敬重。
高度不一样,岂敢对人诸多要求?
待姚圣和萧颖离去,萧宁的目光落在何言身上,“何郎君方才一番话,虽令众人不悦。心存公义,不为制衡,宁谢郎君。”
萧宁与何言行以大礼,聊表敬重。
“不敢不敢。将军与小娘子行事无愧于天,不负于人,某敬之,亦心之向往。不过说了该说的话,不敢受娘子如此大礼。”何言连连推却,望萧宁不可再言谢。
萧宁面带笑容,“我这一谢,亦望何郎君来日保存此心,喝醒天下人。包括我与家父。”
竟然是对何言委以重任。
“公心难得。观院中诸位,独何郎君一人认可家父所为,对家父之举深表赞赏。家父重信重诺,不愿负于家母,我本以为天下人当赞家父重信守诺,当为天下楷模。
“可昨日有人进言;今日书院内;亦各以为家父行事不妥者。若没有何君当头棒喝,纵家父问心无愧,亦难逃口诛笔伐。”
言尽于此,萧宁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看得人心虚。
他们不是不知萧谌做得对,却忽略其中深意,只想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一切,其心可诛啊!
越是这样的人,越发越是衬得何言这样怀揣一颗公心之人更是难得。
何言岂不知萧宁话中之意,立刻与萧宁作一揖,“小娘子所言,某定牢记于心,某但活一日,必不令天下失了公心。”
这样的一句承诺,不仅仅是现在,更是将来。
有些事,何言做了,料定将来会成为众矢之的;有些话,他说了,也早料到定会引起群而攻之;然他希望这个天下与从前不同,不再只有利益,而无公心。
天下人之利,是为公心所求;为一家之利,一人之利,皆为私利。
从何时起,公心已失,天下皆求于私利?
何言看着一个大兴朝就因为所谓的私利毁于一旦,一度低沉不知如何是好。
雍州,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以为这会是希望,萧谌所为,更让他看到真切的希望,岂能让小人毁于一旦?
第74章 不进则必退
怀揣此心,何言站了出来,站在萧谌一边,向在场这些只盯着自己那点私利,全然不顾天下之利的人据理力争。
本来,何言以为他未必能赢,直到姚圣出现。
姚圣代表了许多人,他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让何言信心大增。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改变这个世界,让天下人不再只有一颗私心,而能多存公心。
信者,本该为天下人立足之根本。若萧谌负于一女子,更以为那无足轻重,何言才是会为之而伤心难过。
怎么就觉得对一个女子的承诺便不算承诺了呢?如此轻视于与你一体的妻,难道不是更轻视于你自身?
姚圣很欣慰萧谌的作为,因此不管如何犯众怒,将来又将面对多少人指指点点,他都愿意承受。
“吾不知诸位有多少私心,又有多少私利。若无损于家国天下,无损于百姓,不令天下以为已无公心,吾皆能容。然,家父曾有言,为君也罢,为臣也好,先而为人,方可为君为臣。
“为人之本,信为重。夫妻本一体,家父敬于家母,更不以为夫妻所言可任意失信;为子女者,以家父为荣。”
萧宁不能让萧谌昨日说的一句相当经典的一句话消亡,当为天下人所知才是。
人,若连人都做不好,怎么为君?怎么为臣?
“人,头顶天,脚踏地。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心,方可为人。”萧宁如此道来,叫一群人都微微一怔,难以相像一个小娘子能说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话。
“小娘子既言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方可为人。小娘子生母莫氏,小娘子如何视之?闻其惨死扬州,小娘子今日一身白衣,是为其守孝吗?”萧宁太过嚣张,一条一条的大道理说得人面上无光,争不过萧宁,好啊,且让她说说,对于莫忧,她有何感想。
萧宁和萧家人都明白,从莫忧身故的消息传来,必有人以此为借口,攻击萧宁。
意料中的事,碰上了,不奇怪。
“是。有何不妥?”萧宁早已用行动表明。但有此问,萧宁有何不能答的?
这个问题萧宁答得十分有技巧,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其实是在等萧宁落下话柄,偏萧宁有此一问,就得他们指出问题何在。
“小娘子知莫氏为何而死?”发现萧宁不好对付,尤其狡猾,因此连忙开门见山而问。
“阁下此言何意?”问,难道萧宁就应该回答?问出这个问题的人,究竟是何意图,不如摊开说。
萧宁有问,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一个提出问题的人身上,一个身着灰色儒衫之人。面对萧宁及众人的目光,硬着脖子道:“莫氏惨死,小娘子是否要为母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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