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萧宁既领兵夺得城池,外御胡人,她的母亲,但凡不想与萧宁结仇,便该善待莫忧的尸身。
萧评纵然亲手杀了莫忧,亦将其厚葬。同样安排人守墓,这其中的深意,既可代萧宁尽孝,显萧氏教养,亦可看紧了,是否有那一个他们一直在等待的人出现。
一举两得之事,萧评安排得最是周全。
萧宁前来,抵达扬州即前来拜祭生母,无论真心或是假意,于天下人而言,愿意做这一场戏的萧宁,足以!
至于莫忧的墓碑,刻其名,下方却是空白的。
萧评既不愿意叫莫忧和他们萧家扯上任何关系,同样也不想这上面出现韩氏的字眼,如此空白,已然是最好的了。
萧宁视若不见,一应祭礼萧评都已准备,萧宁于墓前执香,萧评一眼扫过去,萧宁即反应过来,立刻跪下,三叩首!奉香。
萧评见萧宁这一动作,瞬间反应过来,他的那些担心并不需要。
萧宁从来不是蠢人,尤其不是不明是非,不辨黑白之人。
人与人之间,除了血脉亲情,何尝不是还有朝夕相处的情分。
想想萧宁刚归萧家时的表现,乖乖巧巧,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宁是多正常的女郎,事实上......
在不相熟的人面前装模作样,这是他们一概做的事儿。
莫忧,纵是萧宁的生母,那又如何?生养之恩萧宁不会忘,多余的所谓悲痛,再没有。
明白这一点,一直悬在萧评心上的大石终于放下。
纵然萧评早在动手杀莫忧之时,早有最坏的打算,纵然这一生萧宁因此怨他恨他,他也断不能留下此人,成为韩靖棋子,扎入萧氏和萧宁心中!
萧宁神色,实是平静,一旁的程永宜小声地道:“小娘子你倒是哭一声?”
“悲不以外露,有何不妥?”萧宁感叹一声,让她哭,她是真哭不出来。
“小娘子。”这时候,玉嫣突然往萧宁怀里塞了一样东西,萧宁很是莫名,低头一看是个荷包,萧宁纳闷了。
玉嫣示意她拿起来,靠近些,萧宁算是个听话的孩子,照做了,结果刚靠近,眼泪马上出来了!
尼玛!这就是宫斗剧中所谓的落泪神器吗?怪她来这个时代混得太短,无缘见识这等好物,如今倒是想不见识都不成了!
一个低头抬眼的功夫,萧宁眼眶泛红,跪在陵前,不知道的人瞧见她这惨兮兮的模样,定是以为她是悲不能自制,定赞一声果然是个孝顺孩子。
等到祭礼完成,萧宁红着眼睛跟人回去,不忘把东西还给玉嫣,更是叮嘱一声道:“下回别弄得太呛,难受!”
玉嫣默默地把东西收起来,很想问问萧宁,这样作假的事能再有下回?
可一想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是未知之数,莫夸下海口。
总的来说,萧评以为萧宁祭拜过程或多或少可能会出现些问题的,结果安安静静,无人不识趣的打扰,真是......
“可惜了!”萧宁把萧评没有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不难看出对方各自的心思。
然而他们有他们的盘算,不代表对方必入他们彀中,有些人,当年就不错,一两年成长下来,更是相当的不错。
萧宁眼眶红红的,如那小兔子一般,此刻随萧评回府,“扬州内尚有何处未曾肃平?”
萧评道:“所剩无几,只需两三日便可平定。”
“既如此,还是五伯领他们去,我便在后方安置。”萧宁接话,扬州啊,这可是沿海之地,想想后世所说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这里的盐商,富得流油。
纵然如今尚未显繁荣,那也证明这等好地方是不可错过的!
萧宁想到这里,人都激动了。
“梁州?”萧评提醒一问,萧宁道:“不急不急,贺郎君连扬州都愿意帮我们拿下,甚至不取一城一池,何必吃相太难看,落了下乘?”
换而言之,萧宁以为不可太过操之过急,反而显得他们太急切,连给人缓缓的时间都没有。
“姬氏,几位皇帝多好的人啊,只因年幼,被佞臣所害,大好的江山,也由此葬送。身为姬家子孙,谁能不恨,谁能不怨?”萧宁心中十分体恤有人想要些时间缓冲缓冲,毕竟大好的河山双手给人送上,何其不易。
贺遂一直表现忠于大兴,体恤于人,萧宁愿意给人一些时间。想必贺遂听闻萧宁已经抵达扬州,接下来如何行事必有章程。
萧评颔首,同意萧宁如此行事。
接下来,萧评继续带人接洽扬州境内其他未攻破之城池,萧宁镇守后方,开始不断的颁布新政。
也多亏了之前扬州世族一直都跟韩靖通力合作,视百姓如蝼蚁,在扬州境内,早已人心尽失。
萧宁得扬州城,自简明他们入城以来,令将士守律,不可骚扰百姓,不可与民争利。纵然入城时间尚短,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获得不少百姓的好感。
既然有人开了一个好局,萧宁又怎么能放过大好机会,立刻将扬州世族所有名下的田地,按人口重新分配。
当然不忘颁布求贤令,以令天下知萧氏求贤若渴,望天下有才之士勇于报名。
同时也再次将雍州境内赋税定律一并公布,以此更快的争取更多的民心。
等这一系列操作完成后,萧宁立刻发布公文,斥责世族如何苛责百姓,所谓的越朝更是无视百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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