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不必心急,当祭拜陛下。”纵然欢喜,听到这等好消息,萧宁也极是聪明,不曾表露出任何喜色,反而牢记一开始提出的请求,祭拜兴哀帝的在天之灵。
萧宁这等请求,长沙大长公主和清河公主早已有所耳闻。
只是在面对长沙大长公主提出愿意奉萧氏为主的情况下,萧宁还能不改初衷,面上毫无喜色,牢记本心,实属难得。
其实长沙大长公主表态,何尝不是试探,她总要知道萧宁究竟是真心或是假意,值不值得她们认了。
很显然,萧宁通过试探,证明在她心中,天下权势的确重要,但并未失了本心。
长沙大长公主亦是无奈,天下局势至此,萧氏已然占据五州半。她们一群女流之辈也无力回天。
大兴天下已亡,这是事实。无论他们在怎么不愿意接受,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天下各路诸侯,她们总要选择一方。至于最后定下何人,不过是看谁能真正容得下她们,愿意把她们当回事。
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自来这样的事多了去,不怪长沙大长公主另有思量。一再试探,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她们每个人的性命。
萧宁能够时时刻刻记得她现在还是大兴的臣子,自入梁州,便要去祭拜葬在梁州内的兴哀帝,这很好。
“请随我们一道来。”长沙大长公主在前引路,一众人前往兴哀帝的陵墓。
毕竟不是用心督造的皇帝陵墓,自然比不上那次登基以来,就倾尽全国之力,以建皇陵的帝王陵寝。兴哀帝的陵墓十分简单,唯有四周守卫之将士,才能彰显出这是帝王陵寝。
萧宁行至陵寝前,施以三跪九叩之礼,跟在她身后的人,不约而同的随她行此大礼,谁都不敢怠慢。
长沙大长公主看在眼里,颇觉欣慰。纵然萧宁是有心作态,但能做到这等地步,的确让人心生欢喜。
“萧小娘子请起。”大礼施以完毕,长沙大长公主亲自上前扶起萧宁。
萧宁当然不会再推辞,郑重起身。
长沙大长公主的目光落在贺遂的身上,“贺郎君以为,萧氏可托付否?”
这些日子姬家的人能安然无恙,多亏贺遂相护,长沙大长公主不是傻子,纵然再叫人当成大兴朝的公主,她也知道自己早已不是曾经的大长公主。
贺遂手握兵马,能在护她们南下之后,又迅速占据梁州,作为他们可以栖身之地。今日纵然长沙大长公主做决定,绝不能越过贺遂。
“臣听公主安排。”贺遂的姿态摆正,恭敬地朝长沙大长公主作一揖。
长沙大长公主问:“萧氏不负姬氏否?”
“永不相负。”乍然听此一问,萧宁神色如常,如此作答。
“好。我姬氏皇陵,请你们务必保存,绝不能让曹根这等乱臣贼子惊扰。这是我的第一个条件。”长沙大长公主立刻提要求。
“此乃吾辈当所为,公主可放心,萧氏言出必行,绝不妄言。”萧宁郑重地朝长沙大长公主保证。
长沙大长公主颔首,表示满意,伸出两根手指再道:“我的第二个条件,凡你们萧氏,须善待我姬氏所有人。除非他们做出损及家国之事,否则你们不可动伤手及他们性命。”
天下一乱,姬家的人剩下几个,谁也不敢保证。长沙大长公主要防的是,一但天下太平,萧氏不可以赶尽杀绝。
“只要诸位不作乱,守律法,萧氏当供之。陛下一脉至此既无,然清河公主尚在。未必不可承之。”萧宁的脑子转得飞快。有些事,影响越大的事越是需要请那些位高权重,影响巨大的人参与。
如此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反对的人须得掂量。
长沙大长公主一顿,她是当人姑姑的人,最是看不得兄长一脉至此竟然断绝,萧宁之意?清河公主竟然也可以承兄长之嗣?
“此事,不急于一时,宁不过给长沙大长公主提一句,来日如何运作,可细议。”萧宁丢出话,并没有急于一时,温声细语的安抚长沙大长公主。
给人一些希望,总是能让人心之向往,来日若是此事可成,焉能不推动其他事情的发展?
长沙大长公主一听,自知是这样的道理不假,亦不急于一时,轻声地道:“我的第三个条件,你定要取曹根性命,还有杨太尉。”
京城大乱之始,一个韩靖已死,还有杨太尉,曹根,他们这些毁了大兴江山的人,绝不能让他们活着。
“诛杀乱臣贼子,乃我等分内之事,公主尽可放心。”萧宁连忙保证。掷地有声。
长沙大长公主看着眼前的萧宁,当日在京城瞧见这样聪明的小娘子,长沙大长公主心中何尝不震惊。
可是,长沙大长公主亦是想不到,萧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拿上来吧。”长沙大长公主感慨,亦是下定决心,无意再为难萧宁。
一旁一个内侍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上来,不用看,众人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传国玉玺。
“大长公主,不必着急。”看到这个盒子,想到里面的东西,不想萧宁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示意长沙大长公主也不必着急。
“这份功劳理应由大长公主亲自交到我阿爹手中,何需由我代劳。”萧宁一句话,解释了为何拒绝。
长沙大长公主微微一愣,终于明白,很多旁人以为需要着急的事,在萧宁看来却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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