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一滞,万万想不到,萧宁年纪虽小,既然如此老道,根本不为他的哭惨而有所动。
“条件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你可以回去跟你们汗王商量。至于要不要就回你们的王子、王后,决定权在你们。不过就算你们舍弃得了王子,王后,你们的王叔,手下的兵马不少。若是他们知道你们不愿意救人,只怕从今往后你们西胡,要不得安宁。”
萧宁最高兴的不是抓住所谓的王子王后,而是抓着了一位西胡的亲王。
这一位的分量,比起所谓的王子、王后,手中握兵的人,和这两位必须依仗丈夫、父亲的人截然不同。
“上一回,我军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多亏了你们内斗不休。”萧宁还真是怕人忘记了,他方究竟为何而败?一照面又旧事重提。
但这何尝不是警告提醒。左贤王千万不要忘记前车之鉴,倘若西胡再起内乱,就是给了他们豫州可乘之机。
左贤王抬起头看向萧宁,萧宁冲他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在无声的回答左贤王,不要以为她这只是一句玩笑。
“此事关系重大。临行前,汗王虽然早有预料,公主定提条件,但绝想不到公主要的这么多。是以,还请公主容我回去向汗王请示。”此事干系重大,左贤王的权利并没有那么大,又怎么敢擅自答应。
这时候就得认一声怂,请萧宁容他一些时间。
萧宁颔首,“当如是。那我就不送了。”
话音落下,萧宁已经起身,转身离去,根本不给左贤王再说话的机会。
左贤王完全傻了眼,从未想过会碰上萧宁这样的小娘子。言语间锋芒毕露,行事果断,偏偏这屋子里那么多的男人,对她所提的任何意见都无异议,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萧宁在左贤王迟疑的瞬间,人已经不见。
好在屋里还有其他人在,左贤王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莫明。
“不用看,我们公主说的话,没有置喙的余地,你要是想救你们王后王子,还有什么王叔就得给人给牛羊。”宁箭站在一旁,听着萧宁怼人,心情倍愉悦,结果一看这左贤王眼睛乱转,还想趁萧宁不在,私下买通谁不成?
宁箭和莫明不熟,萧宁就算把人带进来了,表现出信得过莫明的姿态,不代表宁箭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家小娘子还小,有时候还是挺轻信于人的。陛下不在身边,他们这些痴长几岁的人,就得多看护着点。
自觉责任重大的人,昂头挺胸的看向旁边的左贤王,逐客之意分外明显。
莫明乖乖的不吱声儿。原以为这回有他大展拳脚的机会,没想到左贤王的雅言虽然说的不是很伶俐,磕磕巴巴,沟通还是可以的。
宁箭的防备,莫明一眼便看出来了,哪里还敢挑头。
再说了,左贤王欲言又止有什么意图,大家其实心里有数。他一个刚到萧宁手下做事的人,又怎么可能左右的了萧宁做的决定。
最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萧宁提出换回落于西胡人手中的俘虏一事,这完全是为百姓之大事,他又怎么可能拖后腿。
左贤王话都没说一句,反而被人又怼的心塞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贤王最终只能道:“告辞。”
想打听消息,绝无可能;想说服人为他所用,帮他在萧宁的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更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左贤王又怎么还会留下。这时候就得赶紧离开。***
左贤王这一走,豫州方面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为了赎回人质的事,西胡倒是又打了一架,打到最后最终还是被人拍老实,这个人正是西胡的汗王。
萧宁其实一直在等对方的反应,在等待的时间,派人牢牢盯着西胡,打听消息,每天丁点不落的送到萧宁的手上。
“公主,咱们这是不是有点狮子大开口,把人吓着了,他们不肯要人?”萧宁稳得住,倒是有人有些稳不住了,毕竟闹了这许久。
“养着这么多胡人,要费不少粮食。兖州洪灾,我们正缺粮。”
稳不住的人,更是为了切身利益着想,毕竟他们大昌新建不久,如今得了天下,但不代表这天下稳如泰山。
看看兖州的情况,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到处都调集粮草供应兖州的难民。
是以,倘若这些人留在手上没用,换不来粮食,也救不回他们的百姓,那就不必再留着。
“不必急,再等等。人肯定会来的。”萧宁说得斩钉截铁。
萧宁一向不说空话,她说一定会发生的事,从来还真没有预料错的。
“依公主所见,我们还得等多久?不瞒公主说,每天看着我们的粮食越来越少,这心里实在是没着没落的。”心系百姓,为自家百姓着想的人,处处考虑的自然还是自家的百姓。
养着这么几大千人,每日费的粮草,还能救他们不少百姓。按他们看来,就应该把粮草供应给他们的百姓。
“不超过三日。”萧宁派人盯着西胡的一举一动,肯定的给出答案,安抚将士们的心。
“公主说等三日,那我们就再等三日,倘若三日后他们再不来......”
虽然不是信不过萧宁,但有了一个期限,他们也能放松些心情,不再一味的盯着西胡的人质。
“三日后,若是西胡依然不派人来交易,那么就把他们全部送到兖州修渠引水。”萧宁接话,那叫一个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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