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倒好,本着就近原则,犁头、钉钯刚制出,立刻往青州送去,青州刺史分发各县。
可是青州百姓都听闻朝廷发下新的农具,其他地方都拿到了,偏就他们手里没有。
见识过犁头、钉钯的好,知晓有犁头,可以快速的翻地种地,钉钯碎土,百姓们迫不及待。可是,其他地方都已经分发下新的农具,偏就他们县城内一件都没有,百姓们自然按捺不住。
等不及的人立刻赶往县衙,无非是想询问县令,到底什么时候才将犁头、钉钯下发。
不想这一位县令也是极为自私之人,任由县衙外百姓如何叫嚷,他就是不出面。
萧宁赶到县城的时候,听说百姓已经在县衙等了三日,至今不见县令。
正想该怎么抓住这位县令的把柄时,没想到县令倒是自己送上来。
萧宁也不客气,只管往人群中走去。
烈日之下,百姓门街站在县衙门前,不肯离去。
“老叔,我们都在这等了三天了,县令就是不出来,该不会是咱们县里没有犁头、钉钯吧?”等的久了久的没有结果,也越发让人心下难安,这时候有人猜测,会不会他们县衙根本没有。
“潘先生说了,犁头早就已经送来了,只是马县令不知为何,一直不肯下发。潘先生催促好几回,都叫马县令砸伤了脑袋。”人群中一位年长的老者,同一旁的人低声说来。
满眼的殷勤盼望,可脸上的失望也掩盖不住。
“要是马县令再不出来,咱们就去刺史府告他。”总有那义气之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大声的叫嚷。
“对,咱们就去刺史府告他,看他还敢不敢不把我们当回事。”人群中的人也实在被激起了心中的怒意,跟着一道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一片天掀起。
“眼下是闹事的时候吗?最重要的是春耕。一年就这么一回,咱们要是能多开出几亩地,收成的时候也能多得几口粮食,几口的粮食那是能救命的,这个道理还得我跟你们讲。”老者气呼呼的叫唤起来,喝斥着一群想闹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可是,老叔你也看见了,马县令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们就是再留下也没用。”谁都知道种田的事最重要,要不然这一年开了天窗,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饿着他们自个儿倒也罢了,饿着家里人,这一家子难道抱一起等死?
老者手里拿着拐杖,狠狠的打在地上,“马县令啊马县令,这么多年你无所作为也就罢了,如今在这春耕的大事头上,竟然还敢不当回事,真真是想逼死我们。”
若不是恨到了极致,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实在不行,我们冲进去,不用他们给,我们自己拿。”
“这个主意好,咱们就听老叔的,大家伙一起冲进去,若是那县令胆敢跟我们算这笔账,咱们也跟他好好算算,耽误春耕,按照朝廷的律法,他该是什么样的下场?”
不得不说,懂法的人都不是好欺负,寻常的百姓亦知春耕为重,耽误春耕播种者,哪怕百姓冲到当官的跟前,当官的也不敢追究。
可是民与官斗,总是民占据下风的。
“诸位且慢。”一看百姓们达成共识,这就要冲入县衙内抢夺犁头、钉钯,萧宁出言叫唤一声,让所有人停下,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看着萧宁一个小娘子行来,不禁窃窃私语,有人询问,可曾识得这一位小娘子,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你一个小娘子,看你出生贵族,不知人间疾苦,还是快些归家去,切莫多管闲事。”老者还算客气的同萧宁说了一句,意示萧宁快些归家去。
“诸位既然知法,也当知晓冲入县衙,砸开县衙大门,形同谋反。”萧宁只是出言提醒,希望众人不要因为一时的怨气落人于柄。
朝堂的威严不可侵犯。哪怕情有可原,倘若这一回不是碰上萧宁,一个当官的若想无声无息的将这群百姓处置,更扣他们一顶谋反的罪名。
纵然事后朝廷查明此案,人死如灯灭,县令以死赎罪,也救不回这众多人命。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娘子?非要在这多管闲事。”萧宁说的话众人不是不懂,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然没有其他办法,也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官逼民反并不是一句空话。
“我阻止诸位,只不过是不忍诸位受此无妄之灾,也是因为我有办法,为诸位解决问题。”萧宁不再绕弯子,走到府门前。
玉毫十分自觉的走到门前,亮出公主的玉印大声道:“镇国公主在此,速速请县令出来迎接。”
一群看着萧宁走到县衙的大门前,很是忧心萧宁想做什么的人,忽然听到玉毫道出萧宁的身份,百姓们皆是面露惊色,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
“镇国公主,当真是大昌唯一的镇国公主?”人群中有人提出了疑惑,也是难以置信,他们居然碰上了传说中的公主。
“你也说了,这是大昌唯一的镇国公主,岂能有假。”人群中百姓你一言我一语都已经相信了,萧宁就是公主,而且是前来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为我们讨回公道。”老者不愧是人老成精,第一个反应过来,已经跪在地上,由衷的恳请萧宁,一定要为他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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