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杨太尉他们这样的人,为了自身是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这种情况下,他想让儿孙将来能有再翻身的机会,不管跟儿孙们做了什么,都是极有可能的事。
但这对和杨太尉沆瀣一气的人而言,被人捉住把柄,他们怎么可能允许!
杨太尉能告诉儿孙,将来他的儿孙为了活命,是不是也能将他们卖了?
“你卑鄙!”杨太尉哪里想得到,一个小娘子竟然能做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
“同你们这种窃国者相比,我这太不值一提?”萧宁都奇怪了,像杨太尉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萧宁的不是?
萧宁言尽于此,冲杨太尉扬眉道:“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杨太尉好自为之。”
杨太尉这一回真慌了,萧宁将他一家子送往雍州他都没有这么慌过。
“等等,你等等。”杨太尉迫切地叫唤,想让萧宁站住。
萧宁道:“周家出了事,周家的人怕是一个都逃不了。我挺好奇杨太尉究竟为何如此为他们遮掩,难道是认定了我们查不出你们的这些猫腻?亦或是本着瞒得地一时是一时的想法,想让你们杨家将来纵然随你受了罪,总能借着你留下的这点东西,东山再起?”
想到这里,萧宁转过头道:“你以为,连国库都敢跟你动手脚的人,他们的心中究竟有什么?你想分他们的利,想让你的儿子分他们的利,他们面对你那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儿孙,他们最会做的是什么?”
杨太尉抱有希望,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梦,叫萧宁想来,只想摇头。
太天真了吗?
“太尉,人都得往前走,最是要不得往回看。”萧宁说着话,更是迈出了脚步,她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走出这个门,接下来的杨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杨太尉就该料到才是。
“只要一切按律处置,我,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杨太尉确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们一伙人究竟都是什么样的人,目无王法,草菅人命,为了保全自己更是可以不择手段。
既然明了,又怎么敢赌。
到如今为止杨太尉的同谋不曾出手,不过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不会如萧氏所愿,说出不为萧氏所知的任何事,更不会自己卖了自己,让他被扣上更多的罪名!
然而一但他们确定杨太尉不是这样,而是要将他们一起做的事告诉萧氏,接下来,杨太尉必死无疑,再之后,杨家无一人可幸免。
杨太尉之前想跟萧宁谈条件,求得活命,如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想:且让他依法受理,至少,还能为他们杨氏留下一丝血脉。
“好!”依法处置,这个条件萧宁可以答应。
旁人眼中无法,萧宁却喜欢依法办事。
法度是管制人性之恶的,是为人守住最后的底线,触及这条底线的人,自该为此付出代价,谁都一样。
“当初同我一起偷盗国库的人,不仅有周家,还有......”杨太尉不敢再怠慢,一五一十的将萧宁想听的内容都说出来,不断地咽了咽口水,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萧宁从大牢中出来,玉毫和欧阳齐都回来了,“不出殿下所料,意外不仅是一个周家家主之死,有人更想把周娘子意外的除去。”
“刺史办得如何?”贾谕有主意,萧宁想知道他的主意不错,办得可好?
“已经捉住意图杀害周娘子的人,正在审讯,想是很快就能有结果。”玉毫答来,欧阳齐提了一嘴道:“若一切都是周娘子推手,殿下以为可能吗?”
玉毫一愣,抬眼震惊无比地望向欧阳齐,“欧阳先生之意?”
萧宁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杨太尉的指认,送到刺史手中,请刺史将人尽都拿下。”
玉毫是想问欧阳齐的猜测可有根据,萧宁倒是没有意外,玉毫心下掀起了惊涛骇浪,难以想像一个娘子竟然有如此心计,可以算计到这个地步?
但萧宁有事吩咐,玉毫闻杨太尉所供,亦明了,这就是贾谕最想要的东西。
连忙接过给贾谕送了过去。萧宁与欧阳齐并肩而行,“先生知道我这时候在想什么吗?”
欧阳齐一番猜测道来,萧宁并无意外之色,可见在萧宁的心中,未必没同样的猜测。
“若是她所杀,弑父之人,殿下断不能容。若她只是将一些事说出去,有人要杀了周家家主,这个罪名扣不到周七娘的头上。毕竟,我们虽有猜测,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她却未必想要周家主死。”欧阳齐知萧宁心中所想,像萧宁这样光明磊落的人,计谋用得再多,她算的是人心,如今的周七娘算的亦是人心。
“很聪明的人啊。她要权,要除掉所有的障碍,很多事都在她的计划之中,然而并不代表她计划中的人都会死。杀人者并不是她。有些事她不愿意都告诉我们,我也不能因此责备于她。况且,周家主不愿意坦诚相待,方有今日的下场,就算她将事情告诉别人,又能证明了她有杀父之心?
“一桩桩,一件件,都似是而非,叫人不能定其罪。欧阳先生,我还是第一回 碰上这样的人。”
能让萧宁赞一声聪明的人,何其难得。
欧阳齐亦是察觉其中的道道,想来何尝不心惊。
“殿下如何决断?”欧阳齐知萧宁的想法了。但如周七娘这样的人,心思缜密,若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他们却找不到她杀人的证据,只凭这猜测,萧宁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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