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就在我眼前,我不看你,看谁?
若是觉得自己这张脸不宜出门见人,自不该出来才是?
摔!明鉴就是读懂了萧宁的意思,再一次确定,萧家这对父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想萧宁不在雍州的这些日子,萧谌但凡看到他这张脸,再有崔攸那张脸,完全不同的态度,就是在无声地控诉明鉴长得太丑!
现在好了,萧宁一回来,话不过两句,这又开始嫌弃起他的脸?
吸气,吐气,不可以生气,绝不能生气!明鉴安抚自个儿。
顾承是大开眼界,萧宁平日都是这么逗着人玩的吗?
询问的眼神落在亲爹顾义的身上,顾承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顾义倒是见怪不怪了,萧宁和明鉴之间,该怎么说呢,这两位都是豁达之人,逗弄玩笑,不过是他们勾通的方式。
“镇国公主。”这你来我往的交流中,有人早就盯着他们。
看情况似是没有那么快收场,那不行,他们还指望能跟萧宁说说话。
这一来就唤出的镇国公主,萧宁寻声看过去,对方是位十七八岁,面若桃花的美男子。
“闻镇国公主得天授诗词,不知殿下还有藏私吗?”美郎君朝萧宁一笑,媚眼如丝,一时间似是能惑人心弦。
萧宁面对此问,对方的媚眼,可惜萧宁不为所动,只坦然告之,“有的。”
此言一出,已然引起一片哗然。
须知萧宁当初在兖州背下的诗,早已广传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萧宁这些年忙着整治世族,更为百姓谋福,压根没那闲情逸志跟人讨论诗词。
当然,似那绝妙的好诗词,既是天授之,与萧宁也是无多大的干系的。非她所作,她不过是得天之口,将这等绝妙好诗词传于世罢了。
不过,不少人品得好诗好词,更想知道,萧宁腹中是否还有其他诗词。
之前不是没有人想问,只是一直苦无机会,现在这也算是一个机会。能有胆子到萧宁的跟前问出这句话的人,胆识亦非常人。
明鉴已然在打量此人究竟是不是配得上萧宁。
相貌自不如说了,万里挑一,虽然高傲了些,若是心性不错,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就是不知道萧宁是怎么想的?
“不知殿下能否不藏私?”明鉴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美郎君满是期待地再问。
“不能。”明鉴想啊,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只要萧宁配合就成。不料萧宁的第二句话已然把人噎死。
“非我所作之诗,虽为天授,天亦有云,非为必要,此诗词不宜外泄。当日在兖州,我为萧家而用之,天道认可,若只为彰显才学,大可不必。吾不知所得的诗文,将来是不是会有真正作下此诗的人出现,取他人之作,若非不得已,当避之。”
萧宁拒绝之后,理由也一并道来,且让他们知道,她的拒绝并非没有理由。
文化传播能让天下人都读书识字,也能将他们的想法传递下去。
但,萧宁当日以诗词以争颜面,本是无奈之举,如今却已然不需再借从前所学的诗词以扬才名。
诗,还是待将它们真正的作者出现,于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方,留下那千古名句。
美男子待要开口,萧宁先问:“阁下家中藏书,世代相传,能不藏私否?”
想给萧宁扣上高帽的人,或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道德绑架的人,想想他们自己家里的事,好意思在萧宁面前说三道四,指手划脚?
“自然是不能的。”美男子毫不犹豫地拒绝。
萧宁轻轻一笑,“我能,我萧氏能。不仅是萧氏,我自各州所得的书文典籍,可供天下览,阁下若想说我小气,不舍得将天授之诗词为天下传,比起阁下的一毛不拔,只思争他人之利,我和阁下相比,孰优孰劣?”
直接将美男子或是在场的所有人想说出口,尚未来得及脱口而出的话,尽都堵上了。
若说萧宁小气,她能以天下书供天下人览,一座一座的书楼在各州各地建起;她有的书,不吝啬于任何人看,更愿意收集更多的书,传阅天下。
这样的人在传播文化上面,是小气的人?
想攻击萧宁,或就萧宁方才一番话让萧宁再次陷入舆论中的人,想想他们谁曾做到萧宁的万分之一?
美郎君真是想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全都叫萧宁堵了!
“殿下好辞令。”最终,美郎君只能如此感慨一声,万万想不到会碰上萧宁这样的人。
“比起好听的话,我更愿意做事。”萧宁不过说几句实话而已,比起说得再多,她更乐意去做,干得漂亮。
不像有些人,什么事都不做,只会对旁人做的事指手划脚,活似他才是这世上的真理。
萧宁一步不让,这嘴皮子利落得,再一次让人见识她的厉害。
自打那位美郎君靠近开始,已然有无数人站在那儿看着,听萧宁一字一句,不曾缓和地反驳,其实颇是让他们感叹。
一个公主厉害到这般地步,以后能嫁得出去吗?
“郎君还有他事?”萧宁说完了话,结果发现人站在她的面前不动了,这就让她奇怪了。
奇怪归奇怪,萧宁不打算跟人一起扛着,该哪儿去,人且自去,她这里可是要见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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