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莫并连连保证,后来孔鸿也就明白一个道理了,和萧宁有几分相似的人,行事方面,也会有一些相似的。比如这应得再好,事到临头,他们总有那许多的借口,不得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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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战事眼看一触即发,萧谌命大军开拔,萧宁亲送将士们。
孔鸿一身铠甲,跟着萧宁来的人,看到这与素日温文儒雅截然不同的孔鸿,眼睛都亮了。
比起他们关注孔鸿威风的打扮,孔鸿扫过四周叮嘱萧宁一句,“凡事多小心,切不可于此时落人口舌。”
出征在即,孔鸿关心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萧宁,谁让萧宁这回是真成了众矢之的,若是不谨慎小心些,怕是不知有多少人趁机捅她一刀子。
“三军粮食,军械,阿舅也要小心些。”萧宁颔首应下,也不忘让某位舅舅别只想着她的事。想想出征在外,既然谁都知道这场战关系重大,也就意味着未必不会有人丧心病狂的让大昌败。
萧宁会尽所能的盯着她的管辖之内,但这军营里头,未必不会有人能动手脚。孔鸿在外,防的不仅仅是敌人,更有可能是身边人。
“殿下放心。”孔鸿自请出征,这是自大昌建朝,他第一次出征,岂有不打好这一仗的道理。
“待臣归来,望殿下早日定下婚事。”孔鸿还有另一件挂心的事。
“那可不成,我选的人,也须得阿舅过目,以为可为我夫才是。”萧宁眼中含笑,尽是对孔鸿的信任。
孔鸿听着一笑,心情变好,但也同时考虑一个问题,“女子若有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也是纲常。若是一改再改,总是不妥的。你以为呢?”
萧宁马上明了孔鸿话中之意,不过是担心萧宁要是真选了丈夫,将来萧宁登于帝位,女帝之夫,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寻了一个枷琐,把自己扣死?
可是,不以为夫,无媒而苟合,这也是不妥。
是的,要说孔鸿他们最真实的想法是:萧宁得有后。有了孩子,证明萧氏后继有人,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也能让人心定下,不再让他们觉得,跟着萧家看不到希望。
孔鸿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留子去父?
同一时间,孔鸿的目光也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不会看不透这一点,也乐意有那么一个人居于她之上,时时刻刻叫人可以将她取而代之。
“阿舅,真到那一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现在你确定是合适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军即将开拔,萧宁也想不到孔鸿在这个时候竟然想起她若有夫这事。
显然孔鸿也想到了纲常,父纲夫纲,这就是强加在女子身上,永远也去不掉的枷锁。
萧宁若是走了这一步,有了夫,往后这君纲,夫纲,孰重孰轻?
本就有一群想挑事的人,就算现在那一位没有野心,谁又敢保证,将来这一位还能保持初心,同样没有野心?
赌人性之善?孔鸿更相信人性之恶。
萧宁,究竟是想到了或是没有想到?
一瞬间,孔鸿拿不准,偏如萧宁所言,他们还真不能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
“那你就自己想好了,若是将来要定下此事,必不能落人口实。”孔鸿也是担心,一再的叮嘱萧宁,千万千万不要小瞧了任何人,更不能叫人拿住了把柄。
萧宁颔首,“一定一定,祝阿舅旗开得胜。”
“与众将士说。”孔鸿面对萧宁的一句,不忘催促她同所有的将士一道喊出这话。
好吧,就是想终结这个话题而已,既然孔鸿提醒了,萧宁岂有不迎合一番的道理。
于此时,萧宁与一旁吩咐道:“取酒来。”
话音落下,惹得孔鸿一瞪,萧宁还想来个喝酒饯行?
这种场面,怎么能少得了酒?
拿了来,喝与不喝就是另一回事。
阿银取了酒来,萧宁端起那酒碗,迎向众将士,“众将士,胡人进犯我边境,意夺我城池,伤我百姓,我等能容否?”
随萧宁一番话音落下,立刻引得众人肃然,闻萧宁一问,更是朗声地回应,“不能!”
“犯我边境者,虽远必诛。你们的家人就在这边境之内,我等要不要护?”萧宁再问。战场上的人,他们所为的不仅仅是边境的百姓,更是他们自己的家人。
若胡人长驱直入,彼时的天下百姓,如何能幸免!
“护,护!”一群人想到自己的家人,岂容他们受外敌欺辱!
护之,必要护之!
萧宁道:“然也。犯我边境者,必杀之。我大昌国民,众将士必以护着。在此,我祝众将士旗开得胜,早日得胜归来。这杯酒,我等诸位大胜归来时,再与诸位痛饮,诸位以为如何?”
“好!”自然是极好的。
“萧宁,等诸位凯旋而归。大昌,托付于诸位!”萧宁郑重地朝众人作一揖。
“凯旋而归,凯旋而归!”一阵阵的声浪,似要将天都掀了!
但这何尝不是天下人所求。
“开拔!”萧宁已然振奋军心,孔鸿亦不再多言,翻身上马,立刻掉转马头,这便前往豫州去。
众将士立刻齐发,有条不紊地前行,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可是,让萧宁和萧谌都预料中,却令天下震撼的消息在孔鸿离开雍州不过两日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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