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认一个错处,就盼着卢氏赶紧出手,把事情办得漂亮。
卢氏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眼下不到时候,我且由着她,她若是能听得进劝,我便容她一回,若她不听,来日我总会让她知道,她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是啊,人在这个世上活着,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后果。
萧颐现在把自己无能的怨气都宣泄在萧宁的身上,她仗的不过是身为卢氏的女儿,萧谌的姐姐。吃定萧宁会看在他们两人的份上,断然不会对她怎么样。
可是,萧宁忍着一时,不代表会忍一世,她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人会永远无条件的包容她,更不会一直原谅她。
卢氏和萧谌的面子对萧宁是有用,并不代表是永无休止的。
比起让萧颐挥霍卢氏自己的面子,卢氏更愿意用她的方式治萧颐。
既然她能生得出这么个女儿来,她的教导,警告,对方都不听,她会让她知道,当她动怒时,萧颐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不管是亲人,朋友,愿意骂醒你的人总是难得可贵的;当有一天,你做错了事,旁人不愿意再提醒,只是记在心上,攒着你给人的失望,到那个时候,才是你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很显然,卢氏警告过萧颐几回,就连身边得力的人,能提醒萧颐的人都放到了萧颐的身边,无非是想让萧颐可以听得进劝。
卢氏是支持萧宁的,更愿意为萧宁扫平一切的障碍,这个态度萧颐不是不明白。
她在倚仗着骨肉亲情的关系肆无忌惮的对萧宁苛责,却从来没有顾念半分卢氏和萧谌,那就怪不得卢氏不再容忍。
“太上皇,太后,陛下来了。”
卢氏心下有她的计较,也是因为容忍到了极致,往后,她是断然不会再容。若是萧颐还敢不当回事,她以为她再嫁,仗着萧家的权势耀武扬威,这一切难道不需要守规矩?
门外传来禀告,却是萧谌来了。
萧谌此来何意,其实卢氏完全猜到。
萧宁的消息渠道与萧谌是共享的,萧谌也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萧宁往萧颐家中拜年,此事是萧谌吩咐的,萧颐对萧宁的态度,卢氏都看在眼里,难道以为萧谌会不知?
既知,断不可能不让人盯。
卢氏这会儿都跟萧钤说到这一步,萧谌赶来,看来也是在心中挣扎了一番。
萧谌行入,萧钤还未觉察,只问:“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父亲,母亲。”对于萧钤的询问,萧谌并不回答,只是视线与卢氏相触,事情发生了,谁对谁错,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旁人狡辩。
最好,萧谌是希望卢氏或者萧钤出面解决问题。
不过,萧钤就算了吧,看得出来就不是个靠得住的。萧谌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卢氏身上。
“我都知道,这件事你们谁都不适合出面,所以往后你们只管先由着她。另,新都若建成,何时迁都?”卢氏更是关心起国家大事,有些事,其实本来就是息息相关。
“明年。”新都一事,天下瞩目,萧谌却不急于一时。
毕竟战事刚平,这个时候就要搬,多有不妥,显得他们担心被胡人进犯。
卢氏却有别的想法,劝萧谌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天下人轻看了大昌,轻看了你。但现在迁都,在新都上一切都由你说了算,这对五娘意味着什么,你更应该考虑清楚。”
与萧谌的目光对视,母子二人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不用再提,萧宁以女子身份即将承爵,就凭这一点,萧谌定是要尽早为萧宁正名的。
虽说雍州是由他们父女经营十余年,毕竟处于偏僻,不是真正的天下中心。
迁都,萧宁选的新都极是不错,一座新都,一个新朝,一个全然不同于以往的帝位继承人。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归在一起,更昭示着一个全新的开始,有何不可?
“还有她的婚事,此事关系重大,你总不希望她的后半生被小人所毁吧?名正言顺可再择婿。”卢氏一条一条为萧谌解释清楚,盼萧谌能得进去,分得轻重,切不可因小失大。
萧谌一听立刻变得严肃了,萧宁的婚事,他早就开始操心了,就是一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是萧宁似乎也另有别的打算。
有些事,就像卢氏说的那样,若不能正名,行事多有不便,于此时,就得捉紧时间了。
“依母亲看,阿宁若是正名,她为太女,她的婚事该如何才是?”萧谌是问不出萧宁的准话,就好像萧宁也未真正下定决心。
既如此,萧谌觉得不如请卢氏想想,若是她处于萧宁的位置,她该怎么做?
卢氏被问个正着。一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的卢氏,终是道:“三纲五常,虽不是人人奉行,总也是我们一直学的东西。为君为夫,最忌的就是身份混淆,难以辨别轻重。
“如我们这样的人,最擅长的正是如何捉住对方的把柄,将对方解决。那么若是不想将来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捉住借口,毁这天下江山,须得想好了。”
这就是他们的底线,也是萧宁必须要考虑的后果。
萧谌颔首,知道卢氏这番话说得丝毫不差,若是他们记不住这一点,那么将来会再生什么样的变故,没有人能保证。
“你啊,得相信五娘。”卢氏总觉得萧宁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敢想,也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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