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意味着什么,都不是傻子,谁人不知。
既知,这一刻又有谁敢接话,都缩着脖子不敢再吱声。
“朕知道你们的心思,不过你们就不知道朕的心思?既知朕的心思,你们还想让朕按你们的心思行事,你们盘算不少。哼,朕旁的事能容得你们,迁都一事关系千秋,也关系大昌的未来,却是万万不能由了你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谌的态度坚定,谁也不敢再有所自信地以为,他们可以改变。
“豫州议和一事已然完毕,战事即休,既迁都在即,是否让左仆射尽早归朝?”明鉴觉得,大好的事,战事已毕,这个时候是该让孔鸿回来了吧,既是让孔鸿回来,同时也是要让孔鸿他们这些有功之士为大昌添喜气。
迁都后必有封赏,再加上这一回与西胡之战,各将士皆不畏生死而战,若是不加以封赏,如何显得大昌赏罚分明?
明鉴考虑更多的是,虽然姚拾儿一事已然传遍天下,世人多知姚拾儿犯下的过错,然萧宁当日执法严明,并无半分徇私之举,但军中未必不曾人心异动,亦须趁此机会犒赏三军,安定军心。
萧谌马上明白明鉴之意,“所得西胡之城池,归于大昌国土,是要好好地归置一番。程永宜他们一行不是回来了吗?能说动他国助我大昌,也该让他们回来说道说道。”
一去就是数年,消息不通,萧谌都拿不准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好在现在有好消息传来,人自然是活着的,且不辱使命,将朝廷吩咐的事尤其办得漂亮,那又岂能不让他们再回来?
萧谌有他的打算,“左仆射方面,若是安置城池得宜,该回来就让他们回来。”
此事就得同孔鸿他们商量之后再决定。
明鉴再问道:“城池布防?”
这是提醒萧谌呢,就算西胡把话说得再怎么好听,也不能抹灭一个事实,对方只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同意休兵,并不是真正愿意休兵之人。
以无数将士不畏生死才拿下的城池,岂能轻易叫人再夺回去。更不能助长西胡的气焰,须得将所得的城池守好!
明鉴有此一问,萧谌道:“左仆射已然与朕商量过,该准备的已准备妥当。”
那明鉴就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细节方面自不必再问。
“梁州事宜现在只需等梁州再有消息传来,旁的都不必再管。最要紧是迁都事宜,各部须得安排妥当。”萧谌将事情轻重道明,令他们再也无话可说。
“唯。”姚圣这一个代表出面接过话,定按萧谌吩咐,事事办好。
至于此,不管是梁州的事也好,豫州的事也罢,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既如此,且先就迁都事宜,一应准备,等着良辰吉日到,这便往新都长安去。
***
四月初八,萧谌与雍州百姓辞行,百姓们自是依依不舍,提起这些年萧谌在雍州,事事以百姓为先,叫百姓有了主心骨。
虽朝廷早有言明,即将迁都,还是叫雍州百姓依依不舍。
见御驾将行,文武百官一道同行,声势浩大,百姓夹道相送,皆是不舍。
“陛下此去,往后我们当如何是好?”有老者相询之,亦是拿不准将来这雍州还有没有这太平安宁,让他们有冤可诉。
“朕虽不在雍州,依然是大昌皇帝,从前你们如何,往后亦如何。天下推行之政,皆为利于百姓,若百姓日子过得不好,只管告诉朝廷,你们的话,我会听得见。”萧谌握住老者的手,劝之可安心。
“铜匦、鸣冤鼓、登闻鼓,这些都是朝廷为百姓着想,为百姓备下可令百姓有冤可诉的工具,你们放心大胆的用。只要朕在一日,必不叫你们有冤无处诉。”萧谌郑重的承诺。
现如今大昌相对安宁,都是众人齐心才得来的结果。
往后若是不想让大昌生变,亦须以民为本,心系百姓,方可保得天下安宁。
“陛下有此言,我们都放心了。”再怎么舍不得萧谌,也知道是拦不住,抹泪来了个十八里相送。就是萧谌也耐不住,泪水直落,感念于百姓对他的依依不舍,也证明他这皇帝当得还是不错的是吧。
比起萧谌因感动而落泪,有人这会儿更是欲哭无泪。此人正是萧颐。
迁都的消息传来,萧颐满心欢喜,原以为这就要离开雍州。
雍州不是说不好,只是地处北境,难免总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比不得旧京。
虽然迁都回的不是旧京,为这事萧颐发表过意见,以为萧宁也太事事欲自揽,这旧京有何不妥的,非要督建新都,费时费力,还不一定有旧京好。
对于这一点,难得萧家上下竟然无人斥责于她。
就算不曾斥责,迁都可宜已然定下,断然不可能改。
萧颐无法,也只能与大家一般收拾行囊,准备迁都。
东西收拾好了,萧颐这就要随大家一道往新都长安去,不想却在昨夜,卢氏传她入宫,并无二话,只让萧颐留在雍州。
萧颐当时叫卢氏丢出的话惊得不轻,不可置信地望向卢氏,以为自己听错。
错是不可能错的,卢氏放话,这就是她已然决定的事,谁也休想能改。
萧颐惊慌失措的问为何?
卢氏的回答相当扎心,“你既不愿意安分,亦看不上你侄女做下诸事,更想扯她后腿,我早先警告过你的话你听不进去,我便不说了。普通的公主你不想当,我便让你知道,不听话在人是何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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