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好自为之。”萧颐无论是相信或是不相信唐师说的是真心话,终究唐师是不想再与萧颐纠缠下去。
和离这两个字萧颐愿意脱口而出,唐师倒也乐意配合。
毕竟对萧颐如何,萧家的人都看在眼里,谁也休想挑出唐师半点不是。仁至义尽这一点,唐师不管对萧颐有情或是无情,都做到这一点。
萧颐这一回再也捉不住唐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师离去。
同样,萧颐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车驾上,卢氏就在其中,母女目光对视,萧颐的伤心难过不曾掩饰。
“还是把孩子带上吧。”卢氏旁边的萧钤小声地道一句,还是希望卢氏能改改主意。
“带上,让她再折腾?”卢氏出手,若不是不能容到极致,断不可能如此狠。
直接将萧颐留在雍州,连新都都不让人进,这就是让天下人知道,萧氏对萧颐的不满。
啧啧啧,一个长公主,原本谁人不敬其三分,谁又敢冒犯于她。
结果倒好,萧颐自己作死,惹了一家人不喜,落如此境地,连新都的门都不能迈入,真惨!
萧钤小声地补充道:“用别的法子也是可以的,留她在雍州,这是让天下人都笑话她。”
卢氏冷哼一声,透着不屑之极,同时也毫不留情地道:“面子,她既然不知道她所有的面子都是萧家给的,偏还想毁了萧家,我岂能不让她尝尝什么为人不耻是什么样儿?
“你可别忘了,五娘打下大半的天下,她的面子是她自己挣的,我们这女儿须五娘给她颜面,她竟然也敢瞧不上五娘,落五娘的脸。不让她知道她既无本事,又喜于无风掀浪是何后果,将来你想让七郎不想杀她也要杀她?”
最严重的后果,真不是卢氏危言耸听,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萧钤这一回脸色都变了。
比起性命之大事,不就是没个脸而已,那都是小事。
权势两个字,那不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萧颐无能,又不想当一个普通的长公主,这就怪不得卢氏出手整治。
卢氏眼中闪烁着坚定,“家中人口越来越多,想要权势地位,面子,他们若是有本事就自己争;若是没有本事,自该老老实实的呆着。我们还在,七郎无论如何也会看我们的面子,一旦以后我们不在,那会如何?”
居安思危,卢氏看的从来不是眼前的两三步,而是以后,将来。
萧钤头痛得厉害,“原以为他们长大了,各自成家立业,我们往后能少操心,现在看来,怎么可能。”
就是啊,怎么可能。
人越来越多,操心的事也只会越来越多,这日子太难了。
“被人看了笑话,自己成了笑话,她才会知道自己算什么。我们与她说得再明白,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以为我们与她说笑的,她仗的是我们家的势,又倚着兄弟侄女做靠山,还敢看不上人,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卢氏是越想起萧颐做的事,越是不满之极。
蠢啊蠢,她怎么就生养了那么蠢的女儿。
言至于此,卢氏都不想再看人一眼了,直接将车帘放下,挡住萧颐的视线,萧钤......
想多看闺女一眼的人,面对越说越生气的夫人,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萧谌这会儿,也派人小声地来问卢氏,是不是还是让萧颐一道往新都去吧。
卢氏只一句,“人若是进新都,往后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陛下都愿意担着,那便让她一道往新都去。”
这个,萧谌如何能保证。
作为一个皇帝,萧谌都要处处谨言慎行,让他给亲姐担保这事儿,嗯,他更须得考虑萧宁。
他可以受些坑,可万一要是萧颐把萧宁坑了,他跟谁哭去?
事实摆在眼前,萧颐还真是极有可能坑萧宁。既如此,萧谌本着与姐姐的情分提一句,卢氏的提醒,不能说是无中生有,无的放矢,他能不听?
算了算了,比起最后须得骨肉相残,还是听卢氏的安排吧。
事至于此,萧颐留下已然无可更改,至于萧颐是否能改过,谁也不知。
***
迁都一事,皇帝率领百官共行,浩浩荡荡往新都方向去,一行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是抵达了。
不过,就算之前萧谌看过萧宁所绘的新都都城图,知道新建成的都城甚大,亲眼看见,依然倍受震撼。
高高的城墙一望无际,城外那护城河环绕,树木茂盛,人站在城墙之下,更能直接的感受城墙之高,而人是多么的渺小。
萧谌下了车驾,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萧宁已然带人在一旁候着,此刻面对萧谌见礼道:“陛下,太上皇,太后,阿娘。”
饶是卢氏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的眼中亦是火热。
新都长安,这就是长安吗?
长安之大,至少是曾经旧京的三倍!
萧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惊叹无比地看着前方,正在消化眼前的一切。
“陛下。”萧谌半天没反应过来,随萧宁一道早已进长安的顾义唤一声。
“啊!”萧谌终是反应过来,惊叹地看向顾义,“这就是我们大昌的新国都?”
“正是。”顾义想想当初自己在看到这一幕时的反应,不比萧谌现在的样子好得到哪儿去,很是能够理解萧谌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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