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鸿不再劝,道理萧宁都懂了,有些伤痛无法舍弃,便只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抚平。
私事议完,孔鸿并不打算再继续议下去,“此一战,大昌所得城池并不少,我的意思是趁此机会,不如将天下重新划分。州县界定重整。”
这才是孔鸿来寻萧宁的原因。
萧宁道:“如今各州都按大兴朝之前的规矩划分的,确实是该改一改。”
孔鸿便知道萧宁明了他的意思,轻声道:“这就是大好的机会。”
新得城池如何划分,由哪一州管,岂能不论。
只不过前线战事刚停,且又有萧宁册封大典在即,暂时放一放罢了。
“依阿舅所见,当如何分之?”划分地界的事,萧宁是第一回 ,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问孔鸿这个提出想法的人是何意。
孔鸿轻声说道:“为保各州政令畅通,不令各州县在险而守,划分州县,不可以地势而分。”
此话落下,萧宁马上明白孔鸿的意思了。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如同那山贼占山为王,若不是易守难攻之地,岂不是轻易叫人灭了。
如今孔鸿提出划分的标准,不再以险地为划分的标准,就是为了杜绝往后谁都没有倚天险而作乱的机会。
萧宁眼睛闪过一道光芒,重重地点头,同意。
“具体各州如何分布,不妨一道讨论。”孔鸿只要提出这一个大方向,其他可宜,倒是不急于一时。
毕竟各州的情况也需要重新令各州测量,上报大昌的国土,那不是几句话就能立刻定下的。
萧宁道:“让各州县测量各州土地,绘制成图,送回朝廷,才好重新制定。”
孔鸿提一句,“征得陛下同意,此事悄悄做。”
悄悄是为何故,各自明了,萧宁认同地道:“好。”
测量土地,那并不仅仅是为了制出新舆图,更要统计大昌的田地几何。
“此事可询秋尚书。”天下的地盘,最清楚的人莫过于奔波于各州的秋渠,此事可询之。萧宁不着急,“这就去禀于阿爹。”
是啊,得去禀告萧谌后再以行事。
孔鸿颔首,一眼扫过萧宁,萧宁注意到,“阿舅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他们之间虽没有血缘关系,从来却都是无话不可说,无事不可议的人。
“达侯可合你心意?”孔鸿也不拐弯抹角,如此问之。
萧宁方才问了两位长辈,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决。
一眼看了孔鸿,萧宁想啊,男人的心思总是男人更懂的对吧。
想来如孔鸿这样的人,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都能明白男人们的小心思。
“嗯?不合吗?”萧宁不回答,更是看着孔鸿半天不作声,孔鸿还以为萧宁不乐意的。
若是不欢喜,绝不可强求。
孔鸿和萧谌一样,都认为萧宁的欢喜与否最重要,那是她要过一生的人啊!
“倒也不是。只是我好奇,阿舅是男子,想是应该能明白,一个男子会对女子喜欢的原由是什么?”萧宁虽然吃过不少狗粮,可是所谓心动的原由,至少在萧宁这里,她一直未寻到答案,不明其由。
这个问题问来,倒是有要对感情之事追根究底之意。
沉吟了半响,孔鸿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考虑,究竟如何告诉萧宁才好。
萧宁问出问题,亦不急于一时,安心等着孔鸿整理好之后,回答她这问题。
“或许只是因为一瞬间。一个回眸,一个微笑,还有她朝你走来,或许都是让人心动,让人陷入其中而不知自的理由。”孔鸿想了想,算是想明白,如此回答。
这也让萧宁微微一顿,“这么简单吗?”
“是,就这么简单。殿下,感情没有特定的答案的。每个人欢喜一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而且,也会有人不在意所谓的一瞬间,而是日常相处,一直的陪伴,日久生情。”孔鸿看着萧宁,亦是忧心。
这样年轻却不懂所谓心动的滋味,是好事,也是坏事。
于帝王而言,不为情所动,便没有了可能会让她癫狂的理由。
于私而论,一个女子,情窦初开之际,不曾尝过心动滋味,是不是一种遗憾?
孔鸿同萧宁再道:“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可以无关彼此的经历,心悦便是心悦,恰在对的时候遇见对的人。达侯欢喜殿下。达侯的眼中都是殿下。”
正是因为看懂了这一点,孔鸿才会来寻萧宁说话。
“我虽为达侯说话,也是他确实表现出心仪殿下之举。三句话不离殿下,也只有他而已。”是不是真心喜欢,总能看得出来。
孔鸿这样的人精,见过太多人,程永宜那点小心思想瞒得过他,绝无可能。
“阿舅也觉得他不错?”萧宁确实没有想到,亲爹觉得程永宜不错,萧颖和瑶娘认可之外,就连孔鸿都觉得程永宜可以?
“若是他愿意站在殿下的身后,并无不可。”孔鸿补充一句。
果然像孔鸿这样的人,同意一桩事,也必须要有前提。
“殿下是太女,再无私事。你的婚事,无须对你有益,只要无害足以。达侯无家无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若是将来他要对殿下不利,殿下亦可解决他。”孔鸿就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甚是认为挑一个无根无基的人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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