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谓的悔意,人都死了,悔意有个屁用。不过都是一些忽悠人的话。
萧宁面上尽是肃穆,“便是在场诸位,若是换了你们哪一个来,又能容得下我的?”
问得直戳心窝,更是最真实的感想,由不得人忽略的感想。
“诸位扪心自问,若我不是女子,以我之功,得立为太子,何人不喜,何人不贺?以性别而定人,无视江山安定,你们便都如此鼠目寸光?”萧宁再问,扫过在场的人,有多少不敢与之目光对视的,他心里最是清楚怎么回事。
莫兼算是看明白了,这么一个敢当太女的人,她不仅有靠山,更是有底气,也正是因为一份底气,让她敢迎对天下人的为难,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让她退缩。
心性坚韧者。
一时间,莫兼给萧宁定下这个标签,与两位叔叔对视,心下各有想法。
萧宁最后骂人的那句话,落在人的耳朵里,偏无人敢反驳。
从无心因萧宁的性别而认为萧宁不能有为太女的人,这话骂不到他们,何必多言。
至于其他被萧宁说中心事的人,如何也是不敢反驳。
只怕他们说一句,萧宁还有十句等着他们,到时候这越说,越是让他们没脸,如何使得。
“殿下所言甚是,想来在场的诸位都是目光长远,亦心系家国安定之人。万万不是鼠目寸光之辈。太女是我们大昌的太女,自敬之,重之。”明鉴这人实在是妙不可言,借萧宁的话头,又有心打破尴尬。听他这道来,既是不让人后续再拿萧宁的性别做文章,也算是把人架上火来烤。
他们无论从前怎么想,从现在开始,萧宁把话说白,他们便绝口不再提萧宁以女子之身为太女一事有何不妥。
那要是他们还是不服,只能说,他们确实如萧宁所说的那样,是个鼠目寸光之徒。
明鉴面上挂着笑容,却不知看着他的笑容,一群人只想说,狗腿子!
萧谌听萧宁骂人自是高兴,有了明鉴开口,马上道:“朝中重臣,岂能是鼠目寸光之辈。太后有言,今日不谈国事,只道景致,这园中百花,开得正好,一如我大昌欣欣向荣,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好话都得会说,说得越好听越好,萧谌与萧宁眨了眼睛,让她见好就收。
要脸的人经她这么一说,往后定然不敢再大声地叫唤不认萧宁这个太女;不要脸的人,管你说什么,只管将诸事安排妥当,该对付你的时候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萧宁与莫兼作一揖,“先生之问在,宁答得还算得体否?”
莫兼颔首道:“甚好。治国之策,人各有异,以民为重,可见殿下读透了治国之书。”
“先生谬赞,我还年轻,治国之策所知不过皮毛,若是先生不弃,与我讲讲书如何?”看得出来,莫家这几位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萧宁为太女,读书的事也得重新提起来。
她的几个先生,也不知道有几个还能记得她还年轻,正是该读书的好时候。
“倒是忘了,你还得多读书。诸事都已安排妥当,倒是这读书一事,你的伴读们,也该选选。”萧谌被萧宁一提,一瞬间便来了精神。
东宫之下的属官,其实就是一个小朝廷,里面的人和萧谌这个大朝廷是重合的,也有不重合。
也正是因为重合了,萧谌和萧宁很多问题都是共有的。
萧宁还能沉得下心读书,都是极好的事。
“是。”活到老学到老,萧宁的心态一向都是极好,读书破万卷,若是不读书,如何知这天下的道理。
“你们三师,也该安排安排,让她多读些书。”萧谌叮嘱一声,也是让萧宁的三师们心里有个数,该安排什么人给萧宁讲学,须得安排好。
萧宁的三师,孔鸿、姚圣、瑶娘闻之应下一声唯。
莫家几个看到瑶娘应声的那一刻,嘴角可见一抽。
萧谌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人都敢让来当萧宁的三师。
可是,当年萧宁为镇国公主时,瑶娘便是三师之一,如今不过是随萧宁升级罢了。再想反对的人,想想瑶娘这些年的功绩,尤其她那侯位,仁侯啊,如何不令人畏惧三分,不敢妄言。
“求学之道为得,可是安国定天下为重?”莫恢又有问,也是看出萧宁有求学之心,这就很好。
好,便想问一问,在萧宁心中,学业为重,或是权利为重。
“此两者并无冲突之处。求学问道,活到老,学到老。治国平天下之策,此时能利,未必能利于万世,故当时时新,常新而合时宜。天下之策,因时因势而制宜,此为变通。”一来一答,萧宁从来不是那种站在原地不动的人。
莫怀听萧宁侃侃而谈,非自傲之人,亦不认为成为太女,便目中无人。求学之心甚浓。
“诸子百家中,你最喜于何?”莫怀但有问,萧宁无不敢答,“诸子百家,法家以为人性本恶,儒家以为人性之本为善,道家崇尚自然,以无为而治......皆有所长,亦有所短,非以为最喜,不过是皆读之,亦品之。”
想来个最喜的,听起来不是挺难的?
萧宁自问从来没有最喜的那一个,一直读书,读喜欢的一句,亦明了各有所长,亦有所短。至于所谓的对错,更多难道不是因为立场不同?
“只论这一句人性,究竟是善是恶?”萧宁答得圆滑,亦有举例之,倒是极为不错,莫怀倒是更想考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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