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文听沈修这有些赌气意味的话不自觉地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带着几分哄他的意味,道:“好好好,你说得对。”
沈修听出沈崇文这哄小孩的语气也没在意。
他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沈崇文安心。只要他信了,那其他的沈修也无所谓了。
而沈崇文却是在看到沈修没再表示不满后,顺势便换了一个话题,道:“这事就先这样吧。我今晚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找你。”
正低头摸金灿灿的沈修闻言抬头,刚想让他直说,忽而便想起了一个可能。
他的表情顿时多了几分抗拒和嫌弃,试探性地问道:“不是吧?”
沈崇文一瞧沈修这神情,便知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来意了。
沈崇文也不拐弯抹角,一点头,道:“是的。你今年二十了,再不议亲,以后可没姑娘愿意嫁你了。”
“不是,这不才二十吗?等我将正事做完再考虑亲事吧。”沈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烦躁感,摸着金灿灿的手也跟着无意识地揉搓起来。
沈崇文却没有给他任何答复,而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该不会是还记着那个姑娘吧?人家都已经死了差不多有三年了,你差不多就够了。若是再执着下去,咱爹说不定都想把人家坟给挖了!”
沈修闻言抬眼看了一眼沈崇文,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是想顺着沈崇文这话说非那姑娘不娶的。只是话将出口之时,他又觉得其实也没必要连累人家姑娘。
毕竟,他与那姑娘勉勉强强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也确实曾热血上头说要去提亲。
可这些年下来,当初的冲动情绪也渐渐冷却。沈修越来越明白,自己对那个姑娘的感情,比起喜欢来,其实更像是憧憬。
憧憬她身为官宦人家的姑娘,却有勇气习武,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像他一般,在自己最爱的习武被禁止之后,他除了无能狂怒,便什么都没敢做。
想到当初那惊艳到他的一剪刀,沈修心中又有些惋惜起来,同时又一次坚定了查清当年真相的决心。
他的目光刹那间坚定起来,再抬头看向沈崇文的时候,已经变得格外坚决。
他道:“大哥。劝说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我这倔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当初我是在她的坟前立誓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就算咱爹当真把她的坟给挖了,该查的我还是会接着查!”
沈崇文听他说得这般决绝又果断,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定定地看了沈修两眼,才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从小就是这般,认定了的事,除非自己想通,否则啊,谁也说不赢你。”
沈崇文说着站起身来,瞧着像是要就此离开。
沈修见状严肃的模样顿消,转而也乐呵呵地站起了身来。
他边跟在沈崇文身后将他送出门,边难掩开心地道:“哥,你慢走啊。爹娘那边不急,你等明天再给他们回复吧!”
已经一脚跨出了门槛的沈崇文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你想得倒美。这等注定挨骂的事,你明早自个儿跟爹娘说去!别事事都要我这个当哥的帮你扛着。”
沈修瞧着沈崇文这略显气恼的模样,眼神飘忽了一瞬,才用力地一点头,故意笑呵呵地应道:“好的,哥!我记住了,哥!我明早就亲自跟爹娘说去,哥!您早点睡,哥!”
“行了行了。你也早点休息,还有记得上药。”沈崇文一摆手,随口应了一句,便又一次转身准备走。
可他才刚迈出一步,便又想起了什么事来,神情犹豫地又一次回过了身来,对着沈修叮嘱道:“对了,你明天注意点说辞,别当真惹怒了咱爹,让他跑去把人家姑娘的坟给挖了啊。”
沈修见沈崇文回头,还以为他是还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呢。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叫他颇为无语。
不过,他也没有就着此事多说,而是点头应下了。沈崇文这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修目送着沈崇文远去的背影,面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他整个人显得兴致缺缺,回身坐到了椅子上,抱起金灿灿埋头蹭了蹭,嘟囔道:“好烦啊。最讨厌动脑子了!”
“可是......”沈修抬起了头,透过桌子上的金灿灿,想起了当初那个戴着面具的青衫女子,声音变得轻不可闻。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忘了说了,沈修家为何不喊父王母妃,那是有原因的。
至于什么原因,后头总会有解释的一天的(蹦跶.jpg)
第12章 逗弄
一晚上的时间,眼睛一闭一睁便过去了。
叶殊今日不当值,原是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奈何她昨晚忙活得太晚了,留宿在了宫中御锦卫的单人住所里。
她也就没有放任自己继续睡下去,而是一如既往地早起了。
这清早的皇城安静得很。
该上朝的上朝,该当值的当值,叶殊从御锦卫的专属饭堂拿了两个肉馒头,边吃边往皇城正门走去,路上愣是没有遇到一人。
有的,只有清晨微凉的风,以及那不怕死地落到附近的鸟雀。
这样的气氛,莫名地有种惬意的感觉,令叶殊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