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竟然似乎有些了解叶殊,沈修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甩掉。
随后,他才就着叶殊方才所提办法,道:“那要不这样。我们先把屋子里的人带到院子,然后全部绑上眼睛堵上嘴巴。接着才挨个送入正堂问话,问完了再将人送回屋子?”
夏冬刚挨了一下打,也没敢多跟叶殊提反对意见。
正好沈修提了这事,他顺势应道:“可是都把人带院子里了,那也没有蒙眼睛的必要了吧?等入了正堂,把布一摘,他们就是看周围的环境都肯定能猜出是在哪间屋子。到时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地里做点儿手脚?”
“在院子里蒙眼睛跟认出是正堂有什么关系吗?”沈修一懵,对这两者的关系感到莫名其妙,完全理解不了夏冬想要表达的意思。
叶殊瞧着沈修那拧得紧紧的眉头,好心给他解释道:“我们御锦卫的人比较灵活。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有办法留下讯息来。现在我们无法判断那些宫人里有没有深谙此道的人,所以谨慎一点也没错。”
沈修听叶殊这话听得瞪大了眼睛一副诧异的模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铺着厚重石板的地面,才带着满头雾水问道:“你们难道还能在地板上留下痕迹不成?”
叶殊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了夏冬。
夏冬顿时了然,立马抬起脚让沈修看他的鞋底。
沈修一开始还吓了一跳,以为夏冬这是想要踹过来。待到定眼一看时,他才发现,夏冬的鞋底有一条不是很明显的裂缝!
夏冬见沈修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鞋底,他鞋子里的脚一动,沈修立刻瞧见了一片薄刀片从鞋底弹出了一截!
沈修整个人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再仔细看时,夏冬已经乐呵呵地放下了脚了。可沈修却是觉得心里有点儿慌。
这等隐蔽的机关,可想而知,定然是他们御锦卫的秘密。可现在,他竟然这般轻易便知道了这个秘密!
这……该不会是已经做好灭口的准备了吧?
沈修惊疑不定地瞥了叶殊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觉得似乎有些凉飕飕的。
不过,他也没傻到将这个问题直接问出口,而是换了个角度,道:“原来昨晚叶大人脚下留情了,多谢了。”
“不用谢,我没用这个的习惯罢了。倒是现在被沈大人这么一提醒,我下次可以考虑用上。”叶殊笑盈盈地应了一句。
她看出了沈修的担忧之处,却故意不提这一点,而是道:“走吧,问完了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吃饭。”
叶殊没提,沈修也不好问。
最后,他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担忧,闷不吭声地与叶殊和夏冬一起按着计划跟侍卫们的队长沟通。
没过多久,看守这些宫人的侍卫们便收到了他们队长的命令,各自拿着刚裁剪出来的布条,将自己负责看守的宫人们蒙上了眼睛,堵住了嘴巴。
紧接着,最左边那间屋子的宫人们被带到了院子里候着,被点到的人才跟着侍卫摸黑走到了正堂。
直到侍卫出去,正堂的门也关上了,夏冬才将对方蒙眼和堵嘴的布全都扯掉,放到了一边。
这般神秘的做法外加叶殊和夏冬两人身上的黑金流云服,成功地将那些宫人们给吓到了。
在对方精神紧绷又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叶殊他们三人问什么,那些宫人便答了什么。
这配合度一上来,三十来个宫人全都审问完的时候,竟然也只是申时过半。这段时间里头,叶殊他们三个还抽空一块儿跟侍卫们一起吃了顿午饭。
这大杳其他地方,有些人还是一天吃两顿饭的。但京都这里不大一样。
尤其是对于皇城里的御锦卫、侍卫等武职的人来说,中午不吃,鬼知道下午会不会遇上了什么危险事需要费体力的!
若是到时候因为肚子饿没力气了,一个不小心搞砸了事,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了!
因此,午饭这种东西,那是必须吃的!而且还得多吃!吃饱!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而这武官们一加餐,文官们若是不加,反而显得待遇不如武官了。结果演变到了最后,京都地区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制。
不过,身为文官的沈修还是头一次跟这么多武官一起吃饭。他不仅感觉还不错,甚至还有一点儿窃喜。
这一丝愉悦,直到后来询问完了所有的宫人,这才终于彻底消散了。
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的沈修此刻早已没有了什么开心的感觉,有的只是头疼。
他们浪费了大半天,将所有的宫人都问了一遍。
结果除了孙昭仪为人不错,应当不是被宫人们害死的这一点外,便再无可用的了。
孙昭仪半夜病发却无人知道,那是因为她不习惯夜里有人在旁边候着。
孙昭仪死前痛苦万分却无人发现,那是因为守在门外的宫人们只听到了些许动静,便没敢贸然进去。
以前的时候,婉兰殿曾有过一次鼠患。宫人们在天亮至极发现了孙昭仪屋里有老鼠叫,为了避免孙昭仪被老鼠吓到,便推门进去了。
却没想到进去后,孙昭仪竟然发了大火。因此,昨晚后来在听到里头的声音很快变小后,守在外头的人便没再多想了。
而除了这些之外,那些宫人虽然也有说起孙昭仪与其他嫔妃关系好坏的事。只是案发时是在大半夜,沈修觉得与其他嫔妃有关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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