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叶殊随口应了一句,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吃完,用油纸包着剩下的垃圾随手一甩,丢到了墙角放垃圾的桶里。
随即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柳舒钰道:“对了。我也是刚来,不知道底下是怎么发展的。”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呢。”柳舒钰随口应了一句,随后便没再说话。而是跟叶殊一起看着底下,瞧着沈修给邵雷和卫鸿昌通通判了个秋后问斩。
柳舒钰听着那判词出来,立马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才道:“我还以为这位钦差大人能判出个什么花儿来呢。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么一个秋后问斩。”
叶殊听出柳舒钰这话里透着一丝丝嘲讽的感觉,登时便斜眼瞥了过去。
她边从怀里拿出了油纸包,打开来拿起了里头的一个葱油饼咬了一口,边轻哼一声将剩下的包好,道:“我们这些朝廷官员自然比不得你们天昭自在。柳教主若是看不惯,大可自己上。”
正活动筋骨的柳舒钰闻言微讶,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了叶殊两眼,又将目光落到了沈修的身上瞧了两眼,忽而便是一笑。
“喂,我说小丫头。”柳舒钰低声笑着,特意往叶殊身边挪了挪,才轻声问道:“你这么维护你的小情郎,你家小情郎会不会领情的?他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吗?”
叶殊对柳舒钰看穿她是姑娘这事早有预料。
此刻他一句“小丫头”喊出来,叶殊连丝毫反应皆无。倒是后头那声“小情郎”一出,令她吃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方才又恢复正常。
“你们天昭的人都这么八卦吗?”叶殊翻了个白眼问着,干脆将目光落到了底下正压着卫鸿昌等人回牢房的众人身上。
柳舒钰对她这反应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感觉,反而一乐,伸手指着叶殊的耳朵笑道:“哟哟哟,你耳朵竟然红了!这就害羞了?脸皮怎么这么薄呢?该不会你其实是暗恋对方吧?”
叶殊本是打定主意无视柳舒钰的。可此刻听着对方这肆无忌惮的笑声,叶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她猛地转头瞪向了柳舒钰,恼羞成怒地低喝道:“你才暗恋呢!这世间的感情多种多样,又不是只有爱情这一种!谁说在意了就是喜欢了?”
“还说不是,你瞧你都急了。”柳舒钰依旧笑得开怀。
不过瞧着叶殊似乎都快要炸毛了,为了避免这么好的乐子以后没得看,他也没继续逗下去。而是顺着叶殊刚刚提到的,如她所愿换了个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暗恋这种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大可不必回避这个问题。就好像我,我以前就是暗恋我夫人,可我从不以为耻,反而还挺自豪的。毕竟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柳舒钰说着还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瞧上去确实带着几分骄傲的感觉。
叶殊见状微讶。
在多看了柳舒钰两眼后,她确认了对方并不是故意说谎来哄骗自己的,顿时便又多了些许好奇。
“恕我直言,你身为天昭的教主,难道就没想过将你暗恋的人抢回去吗?”叶殊懒得跟柳舒钰拐弯抹角,这话也就问得十分直白了。
天昭是魔教。
不管他们的总坛是在北阳境内还是在大杳境内,这一点都不变。
而魔教之所以是魔教,正是因为魔教中人一向都是强取豪夺,肆意妄为的。
这一点叶殊知道,柳舒钰也知道。
若是关于其他问题的,柳舒钰还真不一定会回答。可叶殊这个问题,恰恰问到了柳舒钰最自豪骄傲的地方。
他当即笑得又甜又开心,道:“当然没想过!我是想要一个媳妇,又不是想要一个人质玩偶。抢回去固然简单,可到时候人在我身边,心却飘在外边,那可就更加麻烦了。”
“所以啊,我打算等过几天她及笄了,再给她来一个别致的见面礼。然后一鼓作气直接求亲!”
柳舒钰说着想起了到时候会有的场面,顿时周身的气势都愈发柔和起来。
叶殊听着他这安排沉默了一会,犹豫过后还是问道:“敢问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幸运,能被你看上了?还有,你确定人家姑娘一定会答应你的求亲吗?恕我直言,一般人家都会在姑娘及笄之前为她相看对象的,说不定你的心上人也已经定亲了。”
“没事。”柳舒钰闻言没生气,却也明显不以为然。
他直接摆摆手,道:“定亲又不是成亲。哪怕是成亲了都没有关系。我天昭要的人,谁人敢拒绝?大不了抢过来就是。”
叶殊瞧着柳舒钰说话时那随意的模样,张口咬了一口饼子,才提醒道:“你刚刚才说你想要的不是一个人质玩偶。”
柳舒钰闻言回看向叶殊,理直气壮地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媳妇未嫁,那自然是要温柔地来。若是她已经嫁了,再不用雷霆手段,只怕等我将人娶到手,前夫的孩子都该揣肚子里了!”
叶殊那咬葱油饼的动作就这么顿住了。
她转头看了柳舒钰一眼,又眨着眼睛想了想,方才道:“你这般说还怪有道理的。”
“那可不是。”柳舒钰得意一笑。正想再说下去,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从底下纵身一跃,往上跳上了树枝,落到了叶殊的身边。
“果然是你!我就说怎么有股子葱油饼的味道。”沈修说着,对着叶殊笑眯了眼。直到话都说完了,他才突然注意到了叶殊旁边的柳舒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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