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霓知道骆以熙是在用激将法激她,想让她对他求饶和服软,但这必是不可能的。
待骆以熙走后,索霓也想收拾包袱走回桃坞村去,萧扬和村民们都在等着她,她必须加快步伐了。
任务应该很快便结束了吧,她收拾好一切的行当便推开了门,门背后是漫天的晓光,雪的确是歇止了,但屋外的密林一派雾凇沆砀之色,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索霓朝密林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四顾扫视周边有无妖物邪祟,只不过刚走了不足半刻钟,她便是发现了猫腻,她往后看去,数丈开外之处,有一道玄色衣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咦,这个少年不是说不管她的吗?怎么还跟上来?
似是察觉到索霓打量的视线,那一道玄色衣影骤而消失在了密林之中,顷刻之间便是杳然无踪。
“啧,死傲娇。”
索霓回过头去,笑着摇了摇颅首,加快了回村的脚程,如果她没预料错误的话,她马上就可以结束任务了,嗷嗷嗷太棒了,可以马上赶往下一个小世界,赶完这剩下两个小世界,还剩最后一个游戏副本世界,到最后她就可以获得解放啦。
甫思及此,索霓心绪便是雀跃了好几分,踱着欢快的小步子走呀走。
只是好景不长,不一会儿她就遇到了一众山匪。
此些山匪皆是身负各色财物木箱,见着她一俏生生的小娘子独行于密林的阡陌小道上,各自纷纷止了步,为首一人阴森森地笑道:“噢,大雪日的,怎么会有个小娘子在此?”
那人视线如淬了毒的毒蛇一般,不怀好意,又阴鸷又贪婪。
索霓忽而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她自袖囊之中摸出了一只短匕,此则她身上最后一个用以御身的武器了。
那些山匪逐渐咄咄迫近她,她提防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此处有堕妖,你们最好谨言慎行。”
山匪俱是不以为意地笑了开去:“你诓谁呢?冬祭已经结束,堕妖便不会再出来肆虐。”
另一人舔着舌头又道:“小娘子是迷路了对吧?让哥们带你回家啊。”
其他人纷纷复议:“不错,有臀有胸,床上的那活儿应是很不错!”
索霓一听陡觉反胃,作势要逃。
但她所穿着的嫁衣委实是过于沉重,限制住了她奔逃的速度,人没逃几步,便被那群山匪团团围截住。
为首的山匪头子一把揪住了索霓的头发,将她往地面上一摁!
索霓疼得“嘶”了一声,袖袂之中滑出了一道短匕,且朝那咸猪手狠狠地划了一刀!
空气之中蓦地撞入了一声惊天霹雳般的嘶吼,同时,空气之中亦是撞入了一阵血腥气息。
那个山匪头子没个防备,手掌被少女猛地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豁口,豁口直直躺着鲜血。
那山匪头子怒得低声咒骂了一句,瞬间揪住了索霓的衣领,眼看就要掴她一掌!
索霓寡不敌众,手中的匕首很快便被其余山匪夺了过去,她牙关紧咬,眸色敛入一抹霾色阴影。
她阖上了双眸,等待那个巴掌落在了他脸上。
却不想下一瞬,眼前陡然传出了又道霹雳般的惊吼声。
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句:“堕妖来了!!!”
剑拔弩张的空气之中突地撞入了一阵兵荒马乱的杂沓步声,山匪惊惧的嗨声此起彼伏。
索霓缓缓睁开了眸子,两米之外的男子漠然而立,他的面容逆着雪光,看不清面容之上的思绪:“妖物不惧于你,但今日倘若无我,你是不是又要被此些山贼欺.侮了去?”
那些山匪见着骆以熙,皆是如见瘟神般,可谓是吓得屁滚尿流,避之唯恐不及:“是堕妖!咱们惹不得!快逃!”
除了被斩了手腕的山匪头子,其他山匪皆是吓得面如土色,逃得逃,散得散。
索霓眼睁睁地看着骆以熙走近起来,他的手上拿出了一柄不知从哪儿捡拾而来的长剑,长剑蘸染着血淋淋的稠血,血滴答滴答地砸在了雪地上。
骆以熙走进前,冷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断腕嗷嗷直叫的山匪头子。
那一柄长刀准备作势砍下那个人的脑袋。
此时此刻,一只如雪般柔弱的皓腕适时抓住了他执刀的手。
“骆以熙,住手!”
少女吓得扑上前来,抓住了骆以熙手腕的同时,娇弱的身体前倾,顺带从他身后环住了他。
大红嫁衣缓缓滑落,两只皙白滑腻的胳膊绽露在了冷丝丝的空气之中,它们紧紧贴着骆以熙的腰部,倾诉着少女的惶急和忧虑。
后背感知到了小美人的温香与柔软,骆以熙下剑的动作遂是僵直。
剑尖硬生生停滞在须虚空之中。
“别杀他!”索霓心下惕凛,呼吸都不稳了,担心骆以熙意气用事,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骆以熙垂下了眉眸,嘴唇轻轻抿起,但很快掩藏住,漠声问道:“为何不杀他?”
索霓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吓出去的三魂七魄一霎地汇拢,她感觉自己眼睫湿漉漉,说话时都捎了些鼻音:“骆大人,您与其他堕妖都不一样,不是吗?”
少女音色柔软,骆以熙心脏仿佛又被大片的绵朵拱了一下。
“从骆大人昨夜救下了小女,骆大人虽是堕妖,但并未真正侵薄小女,而今小女落难,骆大人又施手相救,小女觉得,骆大人本心是善良的,与传闻之中的卑恶性子不太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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