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熙有片刻的恍神,看着索霓一边擦头发一边从他身侧走过,这一切仿佛慢镜头一般,没有对白,仅有暌违已久的眼神对视,他攥遥控器地动作紧了一紧,待索霓走入房间后,骆以熙适才返回神来,瞬时起身跟上。
索霓擦着头发打开自己的房门,看见骆小玺躺在她床上睡得正香,此刻骆以熙正好跟上来,他见状后眉心微蹙了蹙,一边掠过她,一边走入床前将小玺抱起:“跟他说了不行,但他还是坚持要跟妈妈睡。”
他回首看了索霓一眼,道:“我现在带他出去。”话毕,他便将骆小玺抱起。
索霓拿起纸巾擦了擦发梢,对他道:“没关系,让小玺睡吧。”
骆以熙抱骆小玺的动作稍稍一滞,动作停顿在低空之中,侧眸深深凝视着索霓,他似乎想通过她面上的神态确认些什么:“真的可以吗?”
索霓闲散地将头上的白色毛巾摘下来,一边走至梳妆台前,一边道:“嗯。”
“好,那晚安。”骆以熙嗅着空气之中弥漫着湿软馨香,心旌稍稍摇曳地起来,他撇开了视线,转身就走。
“等等。”索霓低声唤住他。
骆以熙的步履停顿在门扉之前,转身看他:“怎么了?”
索霓看了他手臂一眼,擦头发的动作缓了缓:“你要睡了吗?”
少女的模样格外娇软,音色也软糯软糯,骆以熙喉结紧紧,看她一眼,又看向客厅:“我等一下洗完澡才会睡。”
“那洗完澡后脱掉好了。”索霓想着骆以熙其他被遮掩的地方会不会也有伤口,她去梳妆台下寻找药膏。
但她的话和举止在骆以熙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
骆以熙看着少女寻东西时的小蛮腰还有光洁的腿,还有在柜台下找东西,她找那样东西,他眸色黯了黯:“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看了一眼床上:“但小玺在这里。”
索霓随口道:“那去客厅好了。”
骆以熙点了点头:“我洗完澡后去沙发上等你。”
索霓做那事时不喜欢开灯,他遂是把沙发一侧的竹枝台灯光线适度调弱了些,顺带将阳台上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地面上的乐高玩具和扑克牌顺带放入收纳箱里。
将客厅拾掇完毕,骆以熙适才去洗澡。洗澡的过程他洗得飞快,唯恐让索霓久等了似的,他从浴室出来后只穿了黑色黑心和黑色长裤,索霓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这惊人的洗澡速度,有些惊讶。
骆以熙一径地走到了索霓身侧,然后开始先解开长裤的系带,还自顾自地想着待会儿动作必须轻一些,不能让她太累。还好,骆小玺已经睡了,两人才能放心地做那事。
但索霓好像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躯体朝沙发背后缩了缩:“你在干嘛?”
骆以熙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去。
索霓歪着脑袋困惑看他:“你的腿也受伤了吗?”
骆以熙看到索霓掌心处的药膏,适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不知为何,索霓听着他的语气,感觉他有些微微失落与气馁。索霓嗯哼了一声,赧然地解释道:“我帮你擦药。”
骆以熙悻悻地重新把长裤穿好。
索霓先帮骆以熙擦拭他手臂上的伤口,她的力道放得很轻很轻,就如羽毛轻掠水波纹一般柔软,细腻的指腹刮蹭着他的皮肤,引起了一阵绵长而久远的共振。
骆以熙听到索霓缓声说:“虽然我不太记得了,但我觉得我好像是个妈妈,也是个妻子。”
骆以熙垂落眼睫,“不用太担心,很快会恢复记忆的。”
在骆以熙看不到的暗处,少女薄唇轻轻翘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帮他擦拭完手臂上的伤口,索霓顺带掀开了他的背心,后背处亦是有几道显明的伤处,她的呼吸轻了一轻,问:这些伤都是在工作中弄到的吗?”
骆以熙笑了笑:“这就心疼了?”说着伸过手去薅了薅她脑袋上的湿漉墨发。
索霓沉默着任他摸头发,神态专注地继续为他上药,不一会儿,房间传出了骆小玺的一记呢喃呼喊:“妈妈!”
客厅里两个大人齐齐回头看去。
骆小玺推开了房门,揉了揉满是困意的眼睛,脑袋上支棱起好几根蓬松呆毛,他看到了索霓,急忙跑过去,脑袋枕在她腿上:“吓我一跳,我以为妈妈又去云国了。”
索霓听着“云国”二字,眼神颤动。
骆以熙察觉异样,解释说:“他说是在医院。”
索霓没说话,低眉俯目凝视着骆小玺酣睡的面庞,小男孩似是做着了什么香甜的梦,憨憨地笑了起来。
索霓亦是笑了,看着骆以熙:“小玺做美梦了。”
骆以熙却是伸手掸了二字脑袋一下:“口水都流出来了。”
*
翌日是照常的作息,骆以熙在市中心游泳馆维修水管电路时,回忆着昨夜那一幕,嘴唇不自觉轻抿了抿。
游泳馆内其他女性员工见之,殊觉是铁树开花了,有个女员工脸红心跳地斗胆上前问道:“骆哥,你最近有什么开心事吗?”
骆以熙嘴角的笑很快淡去,恢复成惯常的扑克脸:“没有。”
那女员工是个鬼精,拿着救生圈在不远处充气:“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骆以熙没有否认,只说:“自己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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