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许愿吗?”骆以熙跟了上来。
索霓点了点头,双手合十,一副颇为虔诚的姿态,骆以熙就这般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看。
索霓被他微烫的目光烫着,人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脊:“你也跟着许愿。”
骆以熙听出了她的潜台词,也不戳破,照着她的模样,阖上双眸,双手合十,仅是那一抹随性散漫的面容并不怎么虔诚罢了。
两人许完了愿,索霓正想走,骆以熙问她:“你许了什么愿望?”
索霓吐了吐舌:“说出来就不灵了。”
骆以熙一副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继续问下去了。
在山顶那一棵梧桐树下,山风清荫,他铺上了一个薄薄的黑色毛毯,把书包里的水拿出来,拧开瓶盖,递给索霓,接着那食物放置在了薄毯上。
索霓喝完了水后,骆以熙拉着她一块坐了下来。
似是此刻,恰是真正的破晓时分,云光大开,一轮炙炽的红日在云海之中,缓缓滚动,天地之间为之添了一抹亮色。骆以熙拿出了望远镜递给了索霓,让她去看。
索霓受宠若惊一般接过了望远镜,在微观的世界里,太阳的颗粒度无限放大,日出仿若被无限放慢的长镜头,那匀密而薄软的光,被切割成一帧一帧的胶片,投射在视网膜之上,光粒由远及近,由淡及浓,在镜片光影的世界,她仿佛能清晰的听到光的声息,一起一伏,跟她的心跳奏成了二重奏。
日出是前所未有的壮观而炽烈,她将望远镜递给骆以熙,让他看。
她捋顺了有些失控的心率,将三明治的包装袋逐一拆封,用备用切刀切成两份,其中拿起了一份递至他唇边:“啊。”
骆以熙身子有些微怔,微微松开了望远镜,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光就如火烧云过境一般,指使她的身体也有些微烫,但她的视线颇有些直冲南墙的意味,“吃不吃呀?”
骆以熙当然不会拒绝,他稍稍俯住了身子,微一偏头,那流畅利落的下颔线牵动着颈部肌肉,露出了精致出尘的好看侧颜,他的眸色噙着受宠般的笑,他的身体朝着她前倾过来,他身上的松木清气代替他,朝着她继续欺压而去。
一时之间,索霓身上皆是萦绕着他的气息,仿佛他正在她身上占山为王,入侵,剥夺,抢占高地,标下记号,一气呵成。
索霓呼吸微微滞了一滞,他俯下眉眼,薄唇轻启,就着她的手咬下了一口三明治,他咬啮的动作既温柔又有实质的重量,离开的时候,嘴唇若有若无地轻碰着她的指腹,如过了电似的,索霓感觉自己的尾椎已经酥软。
嗷,上帝,这该死的性感。
索霓看着骆以熙的嘴唇,因为正在咀嚼食物,他的薄唇是微红,唇瓣之上泛散着既是甜美又是温润的色泽,他在吃三明治,她却倒想啾咪他一口了。
嘤嘤婴,她到底在YY些什么啊。
为了掩盖这一抹不纯之念,索霓心虚地拿起了望远镜,又装模作样地观赏起日落来了。
少女在看日落,而骆以熙正在看着看日落的少女,她装饰了他的梦。
他眸色沉黯,忽然不想吃三明治了,想吃她。
于是乎,他就这么靠了过去,眸心锁定那一张樱桃小口,距离一步一步缩短,他轻挪着身体,刻意减少与她的距离,手肘撑在了她的身侧,就这般,她在无形之中被他隐隐圈在了怀中,他眼中落下了一份势在必得之色。
嘴唇即将贴了上去。
讵料下一瞬,他的脑袋却被索霓一手拍了下来。
她困惑地放下了望远镜:“镜片前有团黑黑的影子,是什么?”
骆以熙在她发现之前,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面色淡淡地看着她:“镜片有黑色的影子?你再看看?”
索霓拿起望远镜继续看,而骆以熙则是悄悄地抬手捂住脑袋,她下手的力道有些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索霓又放下了望远镜,骆以熙再次若无其事地放了手腕,一脸平淡地看着前方。
索霓看了他一眼,眸色略微泛起了一抹隐晦的失落之色,复又拿起了望远镜。
骆以熙在凉风之中兀自零落了片刻,侧眸去,看了索霓好几眼,接着微微抿唇,将自己的身体又与她拉进了些许。
他看着少女微微颤跳的眼睫,以及逐渐泛红的耳根,瞬即知道了怎么回事,他扯了扯了嘴角,俯低了身体,脑袋一偏,嘴唇朝着她粉唇的方向一送。
索霓悉身的动作僵硬了。
那一只握着望远镜的手被男人硬实的手掌牢牢握住,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想让她搂紧他,她招架不住他的强势侵略,只好乖驯地照做。
两人鼻子捧着鼻子,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迫得她撬开嘴唇,舌头描摹着她的唇形,吮啄她的唇珠,扫荡着她齿腔里每一寸,她嗅到了他身上的烟草气息还有松木清气,它们如罗网一般紧紧缠住了她,下巴被他抬起,嘴唇上的力度更沉更重,仿佛是一次清算,要将近一年以来的爱意悉数在此刻释放。
他搂着她的细瘦腰肢,盈盈一握,他的手指在她的蝴蝶骨上勾勒着圈圈,一圈又一圈,缠绵,悱恻,缱绻,那世界寂声了,远空抵达破晓时分,人籁俱寂。
少女手中的望远镜掉落在了毛毯上。
漫天的日光晴雨正在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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