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大气道:“论血缘……”
“那周银也姓周,我家跟他家就是隔了五代,他也是老周家的子孙!”
这话没毛病,章老大张了张嘴,脸色涨得通红,最后瞪了老周头一眼,带着人转身就走。
等章家人走了,村长便挥手道:“行了,行了,赶紧散了,有空的都搭把手,把碗筷桌椅都搬到河边去洗,分好了给各家送去……”
周大郎等人当然也不能干坐着,纷纷撸了袖子去安排,现场一下就剩下还没成家,依然被算在未成年一列的周五郎周六郎带着一众侄子侄女。
他们连忙围到满宝身边,问她的手痛不痛?
满宝当然是痛的,两只手掌现在还红通通的,显然打人时力气不小。
周四郎“嘶”了一声道:“他不知道多疼呢。”
周五郎:“你心疼啊。”
周六郎哼道:“我才不心疼呢,我心疼满宝不行啊。”
来婶儿还没走,闻言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满宝的手掌,笑眯眯的道:“泡一下冷水舒服,这孩子刚才打架了?”
“打了,跟章家的孙子打的,”扶着她的小孙子高兴的道,“压着他打的,奶,满宝比我姐可厉害多了。”
和周六郎一样大小的脸庞上满是兴奋。
满宝走上前去,她和他同辈,所以嘟了嘟嘴道:“三泉哥,我总觉得你在骂我。”
“没有,他夸你呢,”来婶儿先笑道:“满宝像她爹,打架起来可狠着呢。”
满宝兴奋起来,好奇的问道:“叔祖母,我爹真的会打架啊?”
“那是,打得可狠了。”可能是章家人激发了老人家的热情,她也不回家了,直接带着一大串的小孩子,大孩子,少年们坐到榕树底下,跟他们说话。
她眼睛眯起来,看着满宝笑道:“你爹……”
一直坐在树底下的来叔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来婶儿慢悠悠的回神,眯了眯眼睛道:“哦,你爹啊,小时候可懒了,长大了也懒,可比不上你小叔哟。”
周五郎和周六郎呆了,这和他们从老爹那儿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他们也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你们小叔啊~~”来婶儿慨歎,这是一个很值得老人们说的孩子,但以前是不敢说,不能说,现在丧事办了,他们的经历也有了交代,来婶儿便有些拉不住话头,“他长得像我们周家人,可俊了,比你们爷爷还俊。”
满宝立即道:“我爹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俊。”
来婶儿想了想,点头道:“也不算错吧,俊是有一点儿俊,就是太懒了,差点就娶不着媳妇了哟。”
满宝不赞同,“我爹可勤快了。”
“那是你娘和小叔调教的,”说到这儿,来婶儿兴奋了,她最喜欢说这些已经变成老家伙小时候的事了,这让她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知道你爹以前有多懒吗?”
第465章 黑历史
三兄妹及一众侄子侄女们一起摇头。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爹(爷爷)一直很勤奋,天没亮就起床,自己不起也要把他们哥哥(爹娘)叫醒,然后各种活儿分配下去。
在他们的记忆里,除了过年那几天外,家里的大人就没有一天是停着不干活儿的。
“哎呦,”来婶儿一拍大腿,乐道:“现在的周金一点儿看不出来当年的样儿了,当年他可会躲懒了,你爷爷奶奶在你小叔出生前就这么一个儿子,那可是使劲儿的宠哟,半大的小子,看着比六郎还壮呢,一下地就说腿疼,去插个秧都怕水蛭,一个大小伙子在田里哇哇的叫……”
来叔忍不住说她,“你少翻这些旧账吧,都多少年过去了,值得你说这么多年。”
“怎么不值得,提起周金,我第一想起的就是这事儿。”
当时来婶儿也刚嫁到七里村没两年,两家的地又离得近,人家七八岁的孩子都下地晒得黑溜溜的,插秧的时候那是溜溜的就往前去。
偏周金那会儿十三四岁了,一下田,被个田螺碰了一下都以为是水蛭咬的,在田里哇哇大叫。
来婶儿想记不住他都难。
满宝听得眼睛发亮,来婶儿见她眼睛亮闪闪的更来劲儿了,讲故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满宝这样的听众了。
满宝问:“我爹那时候比我四哥还懒吗?”
周五郎和周六郎也好奇。
来婶儿就笑道:“哪里比得上哟,你四哥呀,摆在你爹面前,那都成了一等一的勤奋人了。”
“都说你四哥懒,要我说呀,他不算懒的了,至少家里种地下田他都去了,那会儿你爷爷奶奶下地,你爹就躺家里,养得那是白花花的,比那个快要出门的闺女都白。”
兄妹三个想象了一下,齐齐抖了一下,真是太难想象了,现在他们爹可是黑黑的一道褶子呀。
不过就算是褶子,那也比别的褶子长得俊。
别说三兄妹,就是大头几个都惊呆了,难以想象,他们爷爷还有这样的时候。
大头左右看了看,指了满宝问,“曾祖,比我小姑还白吗?”
来婶儿眯着眼睛看了眼满宝,乐道:“差不多,差不多。”
满宝很好奇,“那我爹是怎么学好的?”
“哎呦,那可难了,最后都是你爷奶打出来的,”来婶儿道:“所以说呀,这孩子不打不成器,不听话了就该打一顿,不管多大都管使,你看你爹,成亲当了爹才挨打,再看你四哥,挨了一顿狠的就学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