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而此时,疯玩了一晚上的满宝几个才睡饱,从床上爬了起来,连着早饭午饭一起吃了。
“明天我们就要去益州城了。”满宝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面条,一边仰着脑袋看她大嫂。
小钱氏笑道:“给你的坛子菜早就装好了,还有家里晒的咸菜也给你装了不少,都给你四哥六哥收着了。”
满宝高兴的应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从七里村出发,先去县城接了庄先生,然后便出发往益州城去。
因为要赶在天黑之前入城,所以马车飞跑,也就中午歇了一下脚,让马休息休息,他们都没敢多坐,毕竟,现在天黑得还挺快。
一匹快马与他们错身而过,他们并不知道,这匹快马是杨县令的人,他带回了唐县令的手书。
虽然驿站也能往京城带东西,但贵重的东西还是不敢随便乱寄的,所以唐县令还真有东西让杨县令带回去。
不过这得慢慢收拾,东西可以稍慢一点儿送到罗江县,信却可以先行一步。
唐县令教他道:“周金与周银兄弟感情如何?若情深,收到丧报可有往事发地收尸?或与过往客商打探过?若无,须查。”
第786章 查问
唐县令还教他,“小村小镇,没什么事是能瞒得过当地里长的,你可与里长问一问,若还问不出,在村子里找个胆小怕事又穷困的村民,随便以什么理由把人抓了,吓唬一番也就问出来了。”
“审案也要取些技巧,抓了人,不要循序渐进的问,就问你最想知道,且认定对方一定知道的一个问题,哪怕不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也该从他脸上,眼里知道答案。”
唐县令知道他这个同窗兼好友对刑名不太熟,而罗江县又是小县,恐怕三年都未必会出一次人命案,指望他这三年的县令生活积累下多的刑案经验是不可能的。
所以唐县令在信中问道:“怎么,你们县还有偷盗大案或劫案发生吗?要不要我往你们县去公干几天,助一助你?”
杨县令直接将这一问丢在一旁,开始思索起来。
他想着他还有好几天才出门,还有的是时间,便让人把七里村的里长给叫了来。
不到半个时辰,杨县令便把里长送出门去,他目送里长走远,小厮万田也跟着站在后头。
等人都走没影了,万田见少爷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便问道:“少爷,我们不回去吗?里长看着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吗?”杨县令垂下眼眸思索许久,才喃喃道:“可我总觉着他在骗我。”
万田挠了挠脑袋,“里长一直很恭敬,少爷问什么答什么,哪儿骗您了?”
杨县令微微一笑,“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对了,以前满宝说过,他们村最穷的一户人家叫什么来着?既懒,又喜欢赌钱的那一个。”
万田记人的本事一向好,他想了想道:“好像有个诨号叫癞头,他比满小姐还小一辈儿呢。”
杨县令点了点头,道:“让差役留意着些,他再来县城赌钱,将他拿到这里来。”
他以为,恐怕得等他从京城回来才能见着人,毕竟七里村距离县城也不是很近,又还是正月里,就算对方好赌钱,也不可能天天上县城来。
谁知道他吩咐才下去,衙役们到赌坊一条街转了一圈,就把缩着脖子的癞头给捉回来了。
杨县令差点把口里的茶给喷了,盯着脏兮兮的癞头看了半响后问道:“这才正月十七,你怎么就出门赌钱了?”
癞头啪叽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县太爷饶命,县太爷饶命啊……”
杨县令伸手要打断他的话,结果却发现对方只顾着磕头,一点儿也不看他,便又把手收了回来,由着他磕。
癞头啪啪的磕头,磕了半天,额头又痛,头也晕,见上面坐着的人一直没声,这才停了悄悄的抬起头来看过去。
杨县令冲他微微一笑,问道:“能好好说话了吗?”
癞头连连点头,颤着声音道:“大人要问什么,小的一定都老实回答。”
杨县令就问,“那你先与本县说一说,怎么大正月的就出来赌钱了?”
癞头小声道:“小的在家也没事做,就想着出来挣一点儿家用……”
“靠赌钱挣家用吗?”杨县令嗤笑道:“那你挣着了吗?”
癞头涨红了脸,低下头去摇头。
杨县令问,“赌钱的钱哪儿来的?”
“过年了,家里还有些积存……”在杨县令越来越冷的目光中,癞头渐渐没声了。
杨县令想起那天晚上满宝和白善白二郎说的话,沉吟起来,不知道他全县禁赌会怎样。
大晋并不禁赌,斗鸡,骰子,甚至还有拿活人相斗的,只要赌场有衙门给的文书,它就是合法的。
想要全国禁赌是不可能的,他一个小小县令还做不到这一点儿,恐怕就是两位相爷合在一起都做不到。
可要在罗江县中禁赌,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作为一地父母官,他是有权增加这些条规的。
杨县令看着癞头沉吟起来。
癞头见县太爷许久不说话,忍不住两股战战,他战战兢兢的磕头道:“大人,小的知道错了,以,以后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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