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婺叠起双手,朝吱吱行了拜礼,又快速将庄子里的大致情况报出来, 吱吱颇为满意, 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了。
吱吱,“殿下何以让读书人来我这桩子做桩头?这委实有些大材小用。”
李烨之负手而立,眼睛扫过一地农人,“以往,本皇子自视甚高,也放眼于天下,觉得带着铁骑逐鹿中原才是世代枭雄, 到头来却发现,这最基础的都管不好!”
“子民吃不饱,穿不暖,连最基本的生活BBZL 保障都没有。”
“本皇子打算以后颁布规定,所有的举子,一律到乡间历练一年,知稻谷裨麦几文,农耕辛苦,才能真正的心怀天下,为民谋福祉。”
吱吱叠起双手弯腰行了一礼,“殿下此举大智!”
李烨之虚扶吱吱膀子起来,“林家的祖宅我已让人赎回,你可要回去看看?”
吱吱眼里都是‘感动’,朝李烨之行了大礼,“殿下大恩,于我形同再造,某代林家九族263人谢殿下大恩。”
李烨之扶起吱吱,“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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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祖宅是一栋五进的院子,如今,九族覆灭,已经无人记得这院子曾经的繁华,便是李烨之的人,也追踪不到这里曾经的下人,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吱吱扫一眼门上硕大的林府二字,垂下眼眸,跟着李烨之走进府内。
偌大的宅院里,只有几个小厮和丫鬟穿梭。
李烨之半回身,“以前的下人是找不回来了,这里的人都是钱管事亲自挑的,管事是我府上的,你若不喜只管换。”
吱吱,“殿下有心了。”
见了府上管事,李烨之道,“要在卢城停留一段时间,你只管安心住在这里,本皇子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送走了李烨之,吱吱慢悠悠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进了祠堂,这里,除了林家的所有冤魂,还有一只空牌位。
吱吱点了一炷香祭拜,真正的林文蔚已经死了,这只空牌位就是林文蔚。
林家虽然散尽家财将买通狱卒用死囚换了林文蔚,但是天牢阴暗潮湿,他的身子已经烂了,已经是苟延残喘,待方驰寻到,吱吱承诺为他林家翻案,他将所有又用的东西全部交个吱吱,只留下一句,“公子,将来你为我林家翻了案,记得烧纸告知我一声,来世,结草衔环也报公子大恩。”
他死的时候,双眼犹自圆睁,里面写满了不甘,愤恨。
吱吱点开火折子,橘色的火焰映亮她的脸,轻轻呢喃,“林公子,如今林家已经沉冤昭雪,你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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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隐约布谷鸟叫声起,吱吱放下笔,将窗子打开一些,再转身,方驰站在了面前,“公主。”
吱吱,“出了什么急事吗?”
方驰,“自李烨之出了宣城,其他皇子的动作就大了起来,波及到了我们安插的棋子……”
吱吱将自己代入李烨之,轻声呢喃,“原来他出城是这个意思。”
方驰,“公主?”
吱吱瞥一眼方驰,黑圆的眼珠灵动的看过来,“你有没有觉得他这手法很熟悉?”
方驰楞了一瞬,“您是说他是故意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让那十个皇子活动起来?”
吱吱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一次,他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才会回宣城。”
方驰,“那我们的人都暂避锋芒,蛰伏起来吧。”
吱吱,“好。”
吱吱话音刚落下,门口传来一阵声音,“文蔚。”
因为长期练BBZL 武的关系,李烨之的脚步比一般人都要快,且他耳力特别好,方驰看向窗外,吱吱手放到他胳膊,轻轻摇头。
眼睛看向内室。
方驰眼睛落在搭在手臂上的手,秒懂吱吱的意思,快速走进内室。
内室,女儿家最私密的地方,外男不得见。
待方驰进了室内,耳根已经红透了,他也没敢看任何地方,藏到门后,只盯着眼前的方寸之地。
“殿下。”吱吱打开门,朝李烨之行了一礼。
李烨之看着兴致颇高,“这边知州设了个宴席,走,跟本皇子一道。”
吱吱朝无声瞥了一眼室内,跟着李烨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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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宴席,射在卢城有名的烟花之地,一面临江,一面临山,意境颇佳,出席的五六人,都是卢城重量级人物。
吱吱扫了一眼,打算找个角落坐下,不曾想,主位上的李烨之随手指了自己右下守的位置,“文蔚,你坐这。”
一屋子人都无声朝吱吱这边看过来,吱吱转了身,平静坐到李烨之下首。
宴开,丝竹起,着轻纱的曼妙女子鱼贯而入,袅袅婷婷,红酥手轻摆,轻纱流转如烟霞。
一众妙龄女子腰肢如杨柳轻摆,连成花状,立在中间的女子,执团扇的素手移开,一张花容月貌露出来,一屋子人的目光皆是凝住。
知州摸着胡须站起身,笑着解释,“殿下,此女子乃是这赋香苑的头牌,名唤烟箩。”
“烟箩参见五皇子,十一皇子。”烟箩柔柔一欠身,腰若流素,声音婉转如莺啼。
吱吱右手边的当地官员头靠过来给吱吱科普,“士子,这位烟箩姑娘是庐州第一名妓。名声远播沧澜,南烟箩北莞鸢,说的就是这烟箩。”
他唇间皆是笑意,“你别看她名气大,实则还是处子之身,未有入幕之宾,”他眼睛朝上首的李烨之飘去,眼里有暧昧,“看来,今晚这名震沧澜的烟箩姑娘,即将招到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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