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额上都是汗,死死咬着牙,一生不吭。
吱吱吼,“你们住手。”
行刑的太监像是没有听见,吱吱扑过去趴到霜叶身上,行刑的太监立刻住了手,段致恒甩着浮尘弯下腰,皮笑肉不笑,“姑娘,太子爷说了,若是姑娘扑到霜叶姑娘身上阻了仗行,那就由五十下改为一百下,烟箩姑娘亦同罪。”
话音落下,又有俩个太监去压烟箩。
段致恒看向吱吱,“姑娘,您可想清楚了,五十大板,霜叶姑娘还受的住,养上两个月就好了,一百大半,可就香消玉殒了。”
吱吱拽着段志恒的膀子,“段公公,太子在哪,我去见他,您待会再行刑。”
段志恒,“太子说了,此刻不见人,给您的任务是,让您观刑。”
碗口粗的棍子一次次落下来,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待小太监机械的喊到“50”,霜叶已经晕过去,吱吱抱着霜叶,看向段致恒,“公公,请你帮我请太医。”
段致恒,“姑娘,太医只伺候贵人,霜叶只是下人。”
吱吱,“公公,我想求见太子,麻烦您通禀一声。”
段致恒,“太子乃人中龙凤,天下头一份尊贵的人儿,许多人求一辈子也见不上,姑娘,您早该明白这道理才是。”
吱吱点头,“我懂了,劳烦您通禀一声,以后我定回报您。”
段致恒也算看清楚李烨之的用意了,知道吱吱以后前程远大,也不敢真的托大,弯腰扶起吱吱,“姑娘既明白了,也不算晚,只好好顺着那位,以后福气大着呢。”
吱吱站在廊下,足足一个时辰,眼睛盯着书房里投在墙上的影子,门枝呀一声打开,段致恒走出来,甩着浮尘,“姑娘,请吧。”
吱吱走进去,撩起衣摆跪下,“太子,求您拨个太医去看看霜叶吧,她会死的。”
李烨之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吱吱,垂着眼皮专注的看手里的折子,“没有当场赐死已经是她的恩典了。”
“上个月,宣城府尹私自纳了一名罪臣之女为妾,没有上报,孤当场赐了三尺白绫,”李烨之甩了手里的折子瞪过来,“江雪,在你心中,皇家威严是儿戏吗?”
吱吱摇头,“不是。”
“你知道你犯了多少条死罪吗?”李烨之道,“别以为孤不知道你的那些小算计,就你做的这些事,砍十次都不够!”
“这天下,还没人能算计到孤的身上,你之所以能屡次得逞,是因为孤愿意给你算计。”
“可你别忘了,孤是什么人。”
吱吱认真看向李烨之,身上的衣服是皇家专用的明黄,胸前翻飞的五爪金龙,威严肃穆,昭示着他的帝王之气。
是啊,她在婼羌,好歹是公主,最大的波折,就是被婼羌的皇帝发配到陵寝BBZL 。可真正的皇权之下,帝王轻轻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万人朝拜,他一句话,别人就得战战兢兢。
吱吱点头,“太子,民女知道错了。”
李烨之冷冷睨着吱吱,“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吗?”
“知道,”吱吱迎着李烨之的视线,珉了珉唇瓣,“是太子的人。”
李烨之,“孤的什么人?”
吱吱,“太子的女人。”
李烨之撩起衣摆,起身走到吱吱面前,手捏起她下巴,“完整说一次。”
吱吱下巴被迫抬起来,“江雪是太子的女人。”
“从身到心,都是太子的女人。”
“很好,”李烨之甩开吱吱的下巴,“把自己的话记到心上。”
“出去吧。”
“太”
“孤说出去!”
吱吱吞下话,退出房间,好在回到院子里不久,就有太医提着药箱来给霜叶诊治伤口。
接下来,吱吱发现,士兵依旧将绿芜院围的水泄不通,院里新拨过来的宫鹅,每个人都冷着一张脸专注于自己的活计,不敢有一丝懈怠,并且,李烨之还派了一位宫规十分严的老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彻底失去了自由。
吱吱发现,没有了李烨之的宠爱,她就成了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出不去,联系不上方驰,更不知道顾时幽的情况。
另她最担心的是,自己如今是这个样子,就怕不知道这边消息的方驰和顾时幽会有什么冲动的举动。
吱吱只好放下身段,日日让人带话,求见李烨之,可惜都如石沉大海,再无一点讯息。
连着两个月,李烨之一步也未踏入东宫。
吱吱还是在烟箩的启发下才明白,李烨之要的是她的一个态度,于是,什么同心结,同心环,荷包,日日张罗新东西让守门的侍卫传过去。
终于,一个月之后,这日清早,段致恒亲自甩着浮尘上门,告知晚上李烨之来这边用晚膳。
吱吱知道,自己能不能重获自由,就在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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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李烨之才背着手慢悠悠走进绿芜院,走进室内,却没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正要拂袖而去,忽然有丝竹声响起,接着,一个着白色纱衣的女子甩着水秀翩然而至,灵动如飞鸟。
水袖在她素手间翻转如云霞,云霞缓缓坠落,一张美到极致的精致面庞露出来,像春日里第一朵迎春绽放的花。
媚眼如丝,眼波流转,身子轻柔如被风吹落的海棠,向李烨之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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