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把周围环境里的死物也当做人来看的话,折腾出来大的自然灾害,是不是也跟人生了大病一样,耗费的能量也会更多,系统也不会乐意的吧?
照它那个抠抠搜搜的性子,肯定更希望世界上所有的死物活物,全部按部就班日复一日地该干啥干啥;
人不要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火车也不要出轨,海水老实趴着别起浪花,最好连云彩都识相点别来遮挡太阳星星月亮,不然不是要它的命吗?
苏元华心里满是嘲讽,断定系统个小垃圾肯定不会拒绝她的提议,她可全都是为了它好。
万万没想到,系统拒绝了,还拒绝得斩钉截铁毫无余地。
“对不起啊苏苏,大的历史事件背景无法更改,抱歉无法帮助你。”
苏元华愣了愣,张嘴就想问为啥,临出口前憋住了。
物种不同,想法肯定不能一样,她还是先别打草惊蛇了。
苏元华心里暗暗自责,深恨自己没个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不能把系统这小垃圾耍弄于股掌之上,面上却满是和善,善解人意地说:
“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为难你了,该说抱歉的是我,我还是懂的太少了。
这样吧,既然灾难无法避免的话,那帮忙救灾总没问题吧?就预报个天气、扫描个数据啥的,跟先前往各村跑去检测地下水打水井一样的,不给你添麻烦。”
系统这回没拒绝,声音里还模拟出几分感激:
“可以哒!没问题!”
这个BUG果然不是坏人,还总是为它着想,太好了!
苏元华听着它萌哒哒的童声,面上笑容越发和煦,好声好气地又哄它睡觉充能去了。
一番交涉下来,劳心劳力,脑浆子都快熬干了,结果却不尽人意,苏元华满心挫败,抬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整个人瘫在椅背上蔫成了一颗晒干的咸菜。
“怎么了,头疼?晕车?喝口水。”
钟鸣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关心地询问。
刘巧妮手术还没完,刘壮实跟他老娘留在医院里守着,钟鸣先送体检完的弟妹回家。
苏元华叹口气睁眼,放下手说:
“没事,就是有点心烦。”
好想找帮手,可又怕惹麻烦,唉。
见钟鸣还不放心地频频偏头看她,苏元华心里燥火上升,语气有些重地说他:
“好好开车,看路!”
钟鸣微微扬眉,没太当回事,还好脾气地安她的心:
“别怕,我闭着眼开都不会出事。”
苏元华看着他飞扬鲜活的眉眼,想起上辈子顾戎的死因,脸色愈发阴郁,眉头不自觉皱起,冷冷道: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顾戎同样是驾龄好几年的老司机,不也在抢险救灾的时候翻了车,被塌方的泥石流整个给淹了,救都救不回来?
钟鸣见她真恼了,说话跟咒人似的,也收拾起散漫的态度,目不斜视地专心开车。
特么的,不是一直都聊得好好的么,突然就发脾气,女人真是难伺候。
顾戎知道他媳妇脾气这样差么?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哦。
苏元华不知道钟鸣的腹诽,但看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她再暗叹口气,摆出笑脸道歉:
“对不住啊,我话说得不好听,真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你能安全驾驶,出入平安。”
钟鸣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见她道歉也就揭过这茬,不看僧面看佛面。
“没事,你提醒得对,安全第一,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等真出事就晚了。”
说完还又咧出一嘴大白牙,补了句谢谢啊。
苏元华咋听都不对味儿,也没心力深想,索性不强行尬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钟鸣又拿眼角瞥她几回,见她安安静静的,也挺省事,心里头对兄弟婚后生活的忧虑又去了两分。
女人家么,胆子小也是有的,正需要他们大老爷们来保护么,正常。
当兵整三年,母猪赛貂蝉的钟鸣,很自然地想开了,把这个头回见的新弟妹,定义成善良聪明却又胆小的形象,想着以后要多让着点。
还是那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兄弟的媳妇么,自家人。
一路无话。
回到家,一下车先看见蹲在自家大门外修鸡笼的顾戎。
“回来了?没事吧?”
顾戎放下手里的钳子站起来,脚边堆着一小堆修理得直溜溜的木棍跟铁丝布条钉子啥的,原本稀疏的鸡笼壁被修补完一面多,看着就能挡风避雨;
大敞而开的鸡笼门重新换了块木板,鸡笼顶上苫了厚厚一层干草,最顶上油纸布上裂开的口子全被细心打上补丁,针脚细密走线笔直,看着半点不寒碜。
看来他在家这小半天还真没闲着,帮着干了不少活。
“没事,能有啥事。”
苏元华目光有些复杂,语气也不自觉带出些娇嗔,又朝院里张望:
“鸡都跑家里了?没到处乱拉吧?钟鸣你注意点脚底。”
钟鸣饶有兴致地倚着车头,双臂环胸手托下巴看他俩说话,闻言摆摆手:
“不用管我,你们说你们的。”
这俩人也是有意思,半点不见外,跟一块过了好几年的老夫老妻似的,这是不是就叫天作之合?啥锅配啥盖,太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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