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安的心肝胆都在颤。
亲妈在颤抖,悄悄地避开这片区域。
好在这些大家伙都趁着下过暴雨上树吃鸟类大餐,没有谁注意到母女俩。
亲妈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鸟群扎堆的地方,不知不觉又来到河边。
景平安瞥见河滩上聚满了上树吃鸟的大家伙。这会儿它们吃的不是鸟,而是一头骨架堪比公象的大型动物。至于是什么动物,以景平安极其有限的见识来讲,仅凭骨架完全无法断定。
突然,树丛中发出一声呼声:“bu!”
亲妈惊喜地喊了声“ya”,抬起头朝树梢上望去。
Ya?亲妈之前找的那位?景平安诧异地抬头望去。
一个年轻的男野人从树叶丛中探出头,笑得露出八颗大牙。从来没有刷过牙的野人,牙齿并不白,但那笑容特别灿烂,一副见到bu格外高兴的样子。
他从树丛中蹿出来,一跃落到亲妈身边,看向景平安,问:“哇?”
亲妈点头,“哇!”
男野人开心地笑得眼睛缝都看不到了,双手用力地在头顶上抓挠。
要不是他显得很开心,过于激动的样子,景平安都得怀疑他在抓头发里的虱子。
男野人伸手去抱景平安。
景平安紧紧地搂住亲妈的脖子,拒绝被这个陌生男野人抱。
亲妈二话不说,把景平安塞了过去,语速飞快地哇啦哇啦跟男野人讲话。
男野人刚接过景平安,原本还在笑,听到亲妈说的,笑容僵在脸上,从身体到内心都流露出拒绝的气息,麻利地把景平安还给亲妈,简直当场表演翻脸比翻书还快。
景平安:莫非是亲爹?不想认账的亲爹?还是便宜爹?不想要拖油瓶?
亲妈吡牙,做威胁状,还指向地上的那群会爬树的鳄鱼,也或许是会游泳的蜥蜴,仿佛是在说: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喂它们!
男野人扭头便跑,朝着远离河岸方向拔腿飞奔,在树丛间蹿得飞快,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亲妈抱着景平飞,呼呼地追。
她拼命追渣男的样子,让景平安莫名的特别心酸,怎么说亲妈也是一个野人族群的首领,不用这样子的嘛。为了孩子吗?你家孩子不想看到你这样子。景平安想说,妈,狗男人不认账就算了吧。
突然,前面传来瀑布的轰隆声响。
很快,亲妈便追着渣男野人来到森林的边缘,前面是一座山崖。
巨大的瀑布从山崖的上方倾泄而下,汇入下方的河流中。河中,水波翻涌,半空中水雾四散飘飞,映照着暴雨后的彩虹,书写着大自然的宏伟壮观。
渣男野人爬到了瀑布一侧的悬崖上,正攀着生长在岩石上的植物飞快地往上方去。
亲妈毫不犹豫地追上去,爬得比渣男野人还快。
景平安恹恹地趴在亲妈怀里,双手搂紧亲妈的脖子避免掉落到山崖下去,对于追渣男的戏码毫不感冒。她的鼻子堵塞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这是淋雨感冒了。
亲妈爬山崖比猴子还快,没多久便到了山崖上方。
景平安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看山崖下那树木茂密的森林,再看看山崖上方的草原,愣住了。她以为山崖上是森林,却没想到竟然是草原。
草原,一般都是土壤层薄或降雨量稀少,没有充足的养分供树木生长,只能长一些生命力旺盛的草才形成的。
面前宽阔的河流、森林里地表的积水,冬天融化的积雪都在告诉景平安,这里的降雨量不会少。那就是土层贫瘠了?一座山崖之隔,土壤层度差这么多的吗?
草原上的草有半人多高,风吹过,宛若海浪般起伏。
渣男野人的身影淹没在草原中,已经跑没影了。
亲妈没再去追渣男野人,而是摸摸景平安的额头,低头在草丛里寻找些什么。
突然,她如获至宝地揪出一串不知名的草。这草是藤蔓类植物,很细,有点像鱼腥草。
景平安最讨厌的味道就是鱼腥草,见到它就嫌弃。
亲妈把草放在嘴里嚼烂后吐出来,拿去喂景平安。
景平安的胃部一阵痉挛抽搐,用力地把脸埋在亲妈的肩膀上,拒绝!
亲妈强行掰开景平安,坚持把嚼碎的草塞进景平安的嘴里,告诉她,“洽!”告诉她,你病了,需要吃这个。
景平安拒绝吃亲妈嚼过了。她一把拽过亲妈手里吃剩下的半截草,飞快的塞进嘴里,一口嚼下去,苦涩如黄连的味道顺着味蕾直冲大脑,那酸爽,简直七窍升天,宛若要立地成佛。
景平安下意识地要吐,被亲妈捂住嘴,并且,亲妈还意图把嚼过的草往她嘴里送。
景平安挥手打掉亲妈手里嚼过的那团,含泪去吃剩下的半截草。
亲妈见景平安自己吃草,很是欣慰地摸摸她,又继续在草丛中找这种草。
野草,出现一根就有一大片。
很快,亲妈的手里揪出一大把草。她分出一小把给景平安,说,“洽”,剩下的大半把,往自己嘴里送。她淋了雨,也需要吃这个。
草太苦了,母女俩都被苦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景平安心说,“妈哟,但愿这草能有效。”她的舌头都苦麻了,宁肯吃鱼腥草!
草丛里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母女俩立即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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