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景平安已经习惯了脏乱差的环境,很是淡定地搬开冲刷得光光滑滑的大石头,用背包装泥土。
不到雨季,再加上连日曝晒,使得河滩表面的泥都晒成半干,结成一板板的,粘得挺牢的,抠起来有点费劲。她用骨矛往泥里戳,当铲子用,把泥撬起来,装进背包里。
树上的吱和守在景平安身边的步都感到很奇怪,不明白她挖这个做什么,但这会儿不是问的时候。吱离得远,还得放哨警戒。
步则怕有危险,蹲下来,帮着景平安装泥。
没多久,景平安的小背包装得满满的。
景平安背不动那么重的泥,于是将她的小背包塞进亲妈的大背包里。
步将景平安夹在腋下带上树,跟吱会合后,往回赶。
她们顺顺利利地回到家,路上还顺便打了两只猎物。
景平安回到山洞里后,把背包里的泥土倒在兽皮上。
这些泥的干湿度刚好,挖的泥大部分都是比较靠下的,肉眼看起来没什么杂质,就是一股子泥腥味,不太好闻。
她不确定做陶器要不要先洗泥土,但记得在旅游区的民俗博物馆看到的制作陶器介绍有讲,要把土晒干、碾碎、筛掉里面的杂质,之后再兑上水调成陶泥,再塑形、放在阴凉处晾上几天,再用火烧。
景平安犹豫了下,决定先取一小部分捏几个小碗试试效果,至于其它的……家里有兽皮桶,里面有水,可以通过浸泡的处理里面的杂质。
毕竟河滩还是蛮脏的,景平安不想吃饭的碗用的原材料含有鸟屎粑粑。虽说没毒、对人体无害,还经过高温烘烤处理,可心理关有点受不了。洗一洗,好歹能有点心理安慰。
让亲妈和大姨跑一趟打两桶水的事,这点人力还是支付得起的。
景平安把泥浸在兽皮水桶里,便从泥中飘起一层细细碎碎的灰一样的东西浮到水面,她不知道是什么,但能看出泥确实蛮脏的。
景平安用手将水桶中的泥来回搅和。她搅累了后,又让大姨拿棍子搅,当是分离机、洗衣机用了。
泥在水里搅散后,便放在那里沉淀,让泥土、杂质什么的分层,让泥沉下去后再倒掉里面的污水,不然辛苦带回来的泥都倒出去了,多浪费。
景平安把预留出来做实验品的泥捏餐盘、碗具。
她没有塑泥的转盘机,即使有,也不会用,那些都是需要练习的技术活,但做碗和餐具对她来说,毫无难度。小视频上也有很多方式新颖的DIY制作方式,例如拿树叶当模具之类的,还有手工把泥搓成条一圈圈地盘出各种器型。
她做了两个小碗、一个小盘子,将一个小碗放在阴凉处晒,盘子放在离篝火稍远的地方慢慢烘干,再将一个小碗直接放在篝火里烧。
第一个碗,毫无意外地裂了,但收获了几块含有杂质、气泡的碎陶片,也算是取得初步成功。
吱和步除了打猎、提水、偶尔出去巡视领地,几乎都守着景平安做陶器。
泥经过火烧竟然变得非常坚硬,让两人都感到有些惊奇。
吱把烧裂的瓷片拼成碗,又拿来兽皮碗和树狼头盖骨做的碗做比较,弄明白景平安是在做碗。可是她不懂得怎么做这些,帮不上忙,只能做点弄明白的。
她叫上步,又去帮景平安弄了几回泥,还多做了些兽皮桶提了大量的水回来过滤河泥中的杂质。
有吱和步主动帮忙,给景平安省了特别大的力气和功夫,也让她蛮感动的。
有她俩的支持,景平安觉得生活还是有些希望的。
陶器还没做成功,雨季来了。
每天一场暴雨,下得景平安都习惯了。
她们也有了应对经验,下暴雨的时候,用兽皮加粗枝捆成木栅栏挡在山洞外,再架几根长矛支出去,野兽、蟒蛇来避雨,不可能往骨矛上撞,而且山洞外就是一条天然的排水沟,积水半米多深,不是久留的地方。它们进不了山洞,便走了。
暴雨几乎都是在上午或下午下,清晨和傍晚很少有雨。
能接雨水当生活用水,她们连到潭边打水都省了。雨后去狩猎,还能省不少功夫。
雨季下的都是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完雨就是烈日高照,一片艳阳天,还不影响晾晒兽皮等。
景平安摸清楚季节规律,做好应对,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在经过多次失败总结经验后,陶器终于烧成了。
虽然第一批成功烧制的只是几个碗,但是……工艺流程摸清楚了,想要烧制其它东西便容易多了。
吱和步守着景平安看着做陶器,亲眼看着她是怎么失败、怎么改良、怎么烧制成功的,全程参与,也学会了怎么烧陶。姐妹俩主动担起烧制第二批陶器的工作,跟着景平安学着用树叶当模具做特色餐盘、搓泥条缠成汤碗、汤锅、陶瓮。
她俩觉得好玩又能做出用得上的东西,兴趣极大,比景平安还要积极地干活。
她们烧的只是烧制粗糙的日常用品,不是烧制什么上釉色讲求精美的工艺品,对于耐用程度也没有什么质量要求,一批多烧点,坏了再换就是。
陶器烧制工艺不算复杂,但从取泥到烧出来的工期并不短,几批陶器烧出来,雨季都过去了。
吱的肚子也一天天地隆起来了。
最开始,景平安以为大姨是最近天天宅在家里烧陶,长胖了,肚子上有肚腩了,直到发现那肚子拱得不太像肚腩,又看亲妈跟大姨一样宅在家,可是半点没长肚腩。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姨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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