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全都面色沮丧。
云栖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问离得最近的白战胜:“郭武呢?”
现在的军中统帅是郭武,曾是她手下的一员猛将,十年前的时候便已显示出将帅之才,当时还只是一名校尉,十年过去,凭借军功,成为了副将。
汤缪回京以后,是他在统领军中将士对抗大莫。
白战胜回道:“早上北戎又来袭,郭副将带领将士们去抗敌了。”
话音刚落,有将领义愤填膺:“北戎和南疆小人行径,明面上打不过我们,就想出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无耻至极。”
“北戎和南疆联手,不就说明他们怕了我们大莫吗?原先依靠毒取得了一点优势,如今娘娘来了,我们还怕什么?”
“没错。”有将领附和道,“有娘娘在,千军万马又何足畏惧?北戎人一听到娘娘的名字,都要吓得屁股尿流了。”
说到此处,将士们情绪激昂,纷纷开口。
云栖听了一会,抬起手,营帐内顿时肃静。
云栖向他们介绍身后的沈介:“这是沈神医,近日边关百姓中的蛊毒便是他解开的,这两日他想到了一个好计策,可以破坏南疆和北戎的计划,需要你们配合行事。”
将士们对云栖的能力那是深信不疑,听到她这么说,对沈介也没有任何怀疑,心安下来。
“任凭娘娘差遣。”
白战胜正愁着破解南疆和北戎之法呢,听到云栖这么说,面上终于露出笑容:“我们全都听娘娘的。”
“等郭武回来了,我们再具体商议。”云栖说。
有将士举杯道:“娘娘这一路辛苦了,卑职先敬娘娘一杯。”
说完,便豪爽的一饮而尽。
由云栖坐镇,将士们莫名有了底气,眉开眼笑。
将士们还记着云栖十年前立下的规矩,宴上准备的东西并不多,一切从简。
云栖这一会也有些饿了,便开始动筷。
有将士见沈介站着不动,挪了一个凳子,放在云栖旁边,道:“沈神医,坐。”
沈介低头看了看云栖,见云栖点头,这才坐下。
吃饱喝足以后,云栖仔细问了近段时间以来的战况,等了解得差不多以后,将士们逐渐散去,楚琼也跟在人群后面,准备离开。
“琼儿留下。”云栖叫住她。
楚琼停下脚,回头看向云栖:“情势危急,儿臣与将士们同生死。母后来了军营,无需对儿臣多加照拂,将儿臣当成普通将士看待就好。”
云栖一怔。
这一瞬间,她真的觉得,楚琼长大了,虽然难过楚琼的疏离,可心里是欣慰的。
“什么时候受的伤?”
楚琼却回:“战场上受伤乃是常事,无足挂齿。”
“既是受伤了便好好养伤,等好了再上战场。”
“儿臣可以打仗。”楚琼倔强回道,“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算不了什么。”
她入军之时,无人知道她的身份,对她一视同仁,可身份暴露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郭武吩咐下来,不让她上战场,后来她偷偷跟了过去,被地方的箭刺穿了双腿,现在已经待在营帐里十天了。
她有意摆脱公主的身份,可所有人对待她的态度全都不一样了。
她有自己的高傲,不喜欢这种被区别对待的感觉。
是以,看到云栖之后,不仅不高兴,反而又多了几分失落。
云栖这一来,她便更没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了。
楚琼小的时候便有争强好胜的心,想做的事情,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完成。
来之前,云栖便问过将士,楚琼前些日子不听指挥,在北戎和大莫交战的时候,偷偷带着一队人马过去支援,却没想到中了对方的埋伏,几百个将士全都殒命,拼死才护下了楚琼。
云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怕她再以身涉险,正色道:“拖着伤上战场,只会拖累其他将士。在战场上,并不是只有杀死敌人才能体现你的厉害之处。莽撞只会送命,而好的军师和好的谋略才是决定一场战斗胜利的关键。”
“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以来,大莫一直处于下风吗?并非我军将士武器和人数不如人,而是对方会智取。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只是下毒,你们便毫无还手之力,亏损了这么多人,如今更是被对方处处牵制。”
“你的优势是武功,可谋略方面却是弱点。不听统帅的智慧,更是身为一名将士,致命的缺点。”
闻言,楚琼沉默,她想反驳什么,可发现自己哑口无言,神色失落。
云栖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道:“若是累了,便回去营帐歇息。如果想将功补过,便留下来,听哀家和郭武的计策。”
楚琼沉默半刻,拱手道:“是。”
等了半个时辰,郭武终于归来,刚刚打过仗,一身疲惫,可听到云栖来了,顾不得换衣裳,匆匆赶过来。
“娘娘,卑职无能。”他一上来就请罪,“迟迟没有击退北戎人,劳烦娘娘亲自走这一遭。”
云栖亲自把他扶起来,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再看他浑身是血,双眼已经休息不足红肿,布满了红血丝,道:“先下去换身衣裳,歇息好了再过来,哀家有事要跟你商量。”
郭武这一会完全是强打精神,筋疲力尽,听云栖这么说,没有继续勉强自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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