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物资车每天这个时间点去镇上,晚上再回来。这样的好事,还不用掏路费,陶雨已经屁颠屁颠的爬上车了。
趁着手头上有点小巨资,可以买点菜,正好那家里好像除了鸡蛋也没有什么了。还有只早上没来的及还的饭盒……
饭盒能做什么?
摆摊要饭?
哪天顾营长不要她了,这还真是门贴身的技术活。
陶雨:“……”
街道上卖吃到倒是挺多,她想着买点不容易坏掉的蔬菜,然后让顾正倾做饭,反正她那点厨艺,手都不想插。
“老板,我要一碗面,多放点青菜。”这里小饭店普遍都把桌椅搭建在街道边上。大概是中午的缘故,人比较少,路口也清静。
她肚子实在空了,急需要食物填补。
“好嘞。”门口招待的店长是五十多岁的老阿姨。店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忙活。
外头还有一大口锅,做饭什么都是在外头。陶雨支起下巴,看到有个长相粗壮的男人过去跟老阿姨说了什么。紧接着两人的眼神都往她的方向看来。
没过一会,陶雨瞧着老阿姨端了碗面过来,碗里还冒着热气。那粗汉男人已经不在了。
“姑娘是本地人吧?我看长得俊俏,是城里姑娘吧?”老阿姨顺势坐在陶雨对面的长椅上,看样子要常聊哇。
“啊?我不是,昨天刚来。”陶雨在桌上筷笼里摸了双筷子。开始没有怀疑什么。
“自己一个人来的哈?”
“和我丈夫一起。”也许店铺就她一个客人,老阿姨想找她聊天解闷,但是一个人出门,该有点警惕心,陶雨撒了慌,“我丈夫就在附近,吃完就过去。我要是回去晚了,他会来找我。”
“这样啊,那你们刚来这肯定不熟吧?”老阿姨随意的把肩上的长抹布放在桌上。眼睛笑成了两条缝隙,一边招呼陶雨,“姑娘赶快吃,我这面跟人家那店口味可不一样。”
陶雨迟疑了会,她这样说,自己就跟不敢动口,顶多是把筷子放在面里搅拌一下子,心想老阿姨什么时候离开忙自己的事情,“不会,我丈夫在这生活很久。”
“哈,那你丈夫做什么买卖的?”
“他在部队当兵。”
不知道是不是陶雨的错觉,老阿姨很别扭的突然起身,像是长凳上长满了倒刺?“那在部队当兵不少年了吧。”
“还好吧,他现在是营长。”
“呃……要不,你先吃,有什么事再叫我。”
陶雨:“……好。”
陶雨瞧着老阿姨,钻进搭起来的帐篷里,可能中午阳光太强烈,照的帐篷里又出现粗老汉的影子。是她的错觉吧,这时候的民风还是很朴实的。但是又觉得心里毛骨悚然。
面她吃了两口,没什么不对劲的,见着人不在,偷偷在碗底压了五角钱纸币。一碗面很多,她吃不完,就装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饭盒里,刚好装满。
话说,这里东西的确便宜,五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放在一八年那会五块钱还不够买一小袋巧克力的。
陶雨没买多,一是怕自己拎不动,二是她不能这么败家。
下午拎着半袋子菜,又去桐乡景区溜达了一圈,这里现在还没被买下来,四周也没有建上围栏,进出完全免费。
夏天天黑的比较晚,六点多的时候天还亮着。不像以前到哪都揣着手机,现在她完全不清楚具体时间,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先前下车的地点。
她等了很久,一直到天黑,街道上小摊贩都收摊了,可没有一辆大汽车路过,就别说部队物资车了。
天黑了,这条回部队的山路没有路灯,她很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回去。总有个声音劝她留下来再等会。
双脚已经站的麻木了,这么晚了,部队物资车肯定回去了,是她糊涂错过了时间。
这附近没有可以留宿的客栈,陶雨越发慌张,朝着那条漆黑的山路开始迈出第一步……
夜晚风吹着山上的草木树叶沙沙作响,不时还有奇怪的翅膀煽动的声音。
离开过一次的人,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现有的生命才对。
陶雨手上还拎着袋子,鼓鼓囊囊的也不方便行动。她把东西抱在怀里,拼命的往前跑。她希望自己在奔跑中忘记恐惧。
很黑,真的很黑,这时候的月光也仅仅起到了路面方向的作用。
这样被黑暗吞噬的感觉,陶雨很不喜欢。路面坑洼,惊吓到的结果是腿软在路上栽了个跟头。饭盒里的面撒了一地。
她狼狈的就像被抛弃的孩子。
可不是吗?
她不就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吗?
绝望其实真的可以战胜恐惧……
泪水模糊了视线,不远处的光线照在她脸上越来越强烈。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时,陶雨发现那人的身影越来越熟悉,他像天使降落在黑夜一样……
你知道吗?
这是我第一次从你身上找到归属感……
“哇……”她像个继续安慰的孩子,以为男人会绅士般的将她抱在怀里。可顾正倾靠近她时,直径揪住陶雨的小耳朵,力道不重,还能让她长点记性。
“我不管你认多少个爹,你敢再找个丈夫试试。”他手上握着手电筒,咬牙切齿的在陶雨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暧.昧的痕迹。这明明是比大灰狼还要恐怖的生物。“还想跑路?我看你这双腿是不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