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厂长就不怕影响仕途?竟然把他们都开除了!
姜美娜抓住赵文宇的胳膊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开除?还让我们马上搬走……怎么会这样?”
赵文宇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姜美娜的手扯下来,把她推倒,咬牙切齿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女儿!”
姜美娜恍惚地摇头,脑子里浮现那张年轻男子的脸,她喃喃地说:“不是的……沈苒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赵文宇抬腿又踹了一脚姜美娜,“你刚才难道瞎了吗?她直接去找的厂长!之前我就跟你说了,沈苒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当初我妈说把她带去乡下,让我舅舅养,你还不肯!”
被踹中心口的姜美娜,异常愤怒,她指着赵文宇歇斯底里地说:“赵文宇!你他妈是男人吗?靠我才有的工作,我给你爸妈买房,给你妹找工作,你们赵家扒着我吸血,还敢打我!什么把沈苒给你舅舅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全家打的什么主意!”
“你小舅的儿子是个傻子!三十几岁还不穿衣服往外跑的傻子!傻子娶不到媳妇,你妈就想给沈苒吃药,把沈苒弄过去,给你小舅家的傻子传宗接代!沈苒才多大,你表弟又多大?你们全家还是人吗?”
人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的角度说话,姜美娜当时之所以没同意把赵老太谋划这件事时带来的药给沈苒吃,当然不是心疼沈苒嫁给一个岁数比她大一倍的傻子,而是怕事情没掩饰好被京市那边的人知道,她的长期饭票就没了。
再有就是,她和前夫的女儿嫁给现任丈夫的表弟,这算什么?她还是要脸面的。
姜美娜激动地扯着嗓门喊,并不知道他们家门口挤着很多看热闹的邻居。得知他们夫妻要被解雇,甚至有些岗位不查考勤的人都跑回家属院看热闹。
电话号码没送出去的顾飞,骑着车回到家属院,就被院里的同龄人拉来看热闹。
换做别人的热闹,顾飞绝对不会浪费时间,但是听到沈苒的名字,他最终还是没拒绝到底,一脸不情愿地跟过来。
顾飞想,万一姜美娜和赵文宇想对沈苒做点什么,他可以提前提醒她。
她没良心,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赵文宇他们家居然打过这种主意?给十几岁的沈苒配一个三十几岁的傻子!
围在门口挺热闹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些人里,有些人一开始还觉得沈苒有点过分,赵文宇是她的后爸,但是姜美娜好歹是她的亲生母亲。怎么能做得这么绝?
可是现在,听到姜美娜所说的这番话,没有人再觉得沈苒过分。
“嘭”,一声巨响。
顾飞猛地踹了一脚赵家的门,踹完,他转身下楼。
客厅里对骂的姜美娜和赵文宇这才注意到他们的门没有关,门口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完了,完了……隐秘的事情都抖露出去了……
顾飞下楼,他的小跟班们也跟着下楼。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最有正义感的时候。以前他们虽然觉得沈苒性格古怪,时不时也会捉弄一下沈苒。
往她的头发上扔苍耳,或者在她必经之路上扔一条无毒的小青蛇,吓唬吓唬她。
现在大家都很后悔以前那样对沈苒,看到赵老太太推开姜老太太,想抢先上楼,少年们心有灵犀,直接堵住楼梯,丝毫不退让。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赵老太太,她摔倒在地。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少年们谁也没有停住脚步,更加没有人拉她一把,甚至还有人又“不小心”踩到老太太撑在地上的手掌。
旁边的姜老太太把少年们的举动,看得很清楚,她缩在一边,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也跟着遭殃。
回到大姨家,上楼时,顾飞一直琢磨怎么跟大姨开口说他要回京的事情。
昨天晚上,洗完澡出来,顾飞听到大姨父和大姨在沙发上说话。他向来对大人们的话不感兴趣,正准备回房间,突然听到大姨父提到沈苒的名字。
顾飞站在房间门口,一边擦头发一边听了几句。
大姨父有些烦躁地说:“沈苒如果非要什么公道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我后面的晋升!”
大姨说:“这小丫头可真是的!以前我就觉得她是个祸害,听说她曾经打过小飞的主意!果不其然,还真是个祸害,害的是你。”
大姨父说:“自己过得不好,怎么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大姨非常赞同地说:“可不是!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平时那么忙,难道还要给她当保姆吗?能对她负责的人,不应该是她爸妈吗?她亲妈都对她不好,你们领导能怎么样?难道剥夺她亲妈的抚养权,让领导帮忙养孩子?简直是笑话!”
大姨父又叹了一口气:“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沈苒就是觉得我们对她的生活不幸负有责任!带着京市来的人,直接去找老厂长。我估摸着,她肯定也得给我找点事儿。”
大姨说:“要不,我跟沈苒谈谈?”
顾飞再也听不下去,他回到房间,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出门。
大姨看到洗完澡的顾飞又要出门,连忙问他要干嘛,他敷衍了一句,换上运动鞋出门。
顾飞在子弟学校的操场上跑了好几圈,最后躺在草坪上。剧烈的运动,还是没能驱散顾飞心中的郁闷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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