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和孙辈都不在身边,宋隐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露出吃醋的表情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这几十年,你们见面的次数都非常有限,没想到你对他还是那么了解。”
宋妈妈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咱们都一大把岁数了,大半截都已经埋在土里的人,你有必要这样较劲儿吗?”
“突然很有必要!”
“我看你是闲的!好啦,你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宋时和苒苒的婚礼肯定就在这个暑假,按照你儿子猴急的个性,当然是越早越好。婚礼其他方方面面不需要我们俩操心,但是你还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作为新郎的父亲,你的发言准备好了吗?”
宋隐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婚礼发言这件事上,他思索了一下,缓缓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确实非常重要。”
宋隐冬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婚礼的当天,不太擅长交际的亲家,应该不会站在台上发言,一定是穆行代表女方家长发言。
怎么能输给穆行呢!
宋时单位的领导得知宋时救人的事情后,专门给他批了一个星期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宋时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他打电话给下面的人,把后面一个星期的工作安排下去。
挂断电话,从阳台回到房间,宋时才注意到沈苒竟然在收拾床铺。
“苒苒,你干嘛?”
“给你隔壁的房间铺床呀。”
宋时上前,站着沈苒跟前,眼神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苒苒,你要把我从你房间赶走?”
沈苒理所当然地说:“虽然说在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是按照风俗,没有办婚礼之前,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才不会心软呢。反正这段时间,我是坚决不会妥协的。”
说完,沈苒干脆利索地把一床干净的被褥从自己房间里抱出来,来到隔壁的房间,给宋时铺上。
微微有些沮丧的宋时,紧随其后,从房间里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穆爷爷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宋时,你要不要试着装病?”
宋时面色如常,“我身体这么好,怎么能让苒苒操心呢!”
言罢,宋时一副要大步流星走路的样子,而刚才斜靠在墙上看他笑话的穆爷爷,快速朝他走过来,“昨天晚上那场大雨,让你脑子进水了吧!脚上的伤口还没好,你蹦达什么?”
说完之后,穆爷爷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和他平时的人设不符合,他立刻把扶着宋时的手松开,转过身,冷哼一声,“哼!懒得管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客厅里的沈工伸长脖子往这边看,边看边乐呵。
穆爷爷走过来正好看到沈工的表情,他没好气地说:“还笑!还不赶紧干正事!你女儿马上就要结婚了,据说他们准备的是西式婚礼,到时候你不仅得当着一大群人的面,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到别的男人手里,肯定还要发言吧。就算你不发言,你那个总是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亲家,肯定也会发表高见。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沈白你得给我争气一点,可不许在发言上输给宋隐冬。”
沈白为难地说:“老爷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工科生,对于煽情的语言,一窍不通。”
“谁让你煽情!你得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这样才是真情流露。绝对比宋隐冬强多了!”
沈白忍不住好奇地问:“老爷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越来越喜欢和宋时的父亲较劲儿,当年的事情,难道有什么隐情?”
穆爷爷一蹦老高,“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隐情!沈白,你有点晚年不保的意思!以前还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转眼就变得这么爱八卦?”
小胡就是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赶到。
虽然知道沈工他们完全没有受昨天那场大雨的影响,但是得知宋时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消息,小胡最终还是坐不住,在小李老师的催促下,和运送物资的军车一起赶过来。
再怎么说,山庄也算是落潮镇的行政区域,不过来亲眼看一看,小胡始终不安心。
“老爷子,瞧您说的,沈工这怎么叫爱八卦,他这是关心您!”
看到小胡,穆爷爷和沈工异口同声:“你来干嘛?小李老师怎么办?”
小胡赶忙解释,虽然妻子现在月份很大,但是暑假期间又不用上课,家里还有于姐帮忙照顾。过两天,大嫂还会从老家赶过来,所以他不在家里也没事。
宋时对小胡的到来表示欢迎,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被褥和席子,正好把刚才沈苒铺好的房间让给小胡。
接下来宋时以为可以过上几天安静的田园生活,可是事实却是接下来是他20多年来,在社交方面最头疼的时候。
原来,落潮镇上因为宋时的帮助保住生命和财产的居民得知恩人此刻就在落潮镇最偏远的农村,大家把手里的事情忙完,就抽空来感谢恩人。
感谢恩人当然不能空手来,有人带着土鸡蛋,有人带着宰杀好的鸡鸭鹅,有人带着家里种的各种瓜果蔬菜。
宋时最开始的时候拒绝接受这些感谢的物质,老爷爷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把还粘着鸡毛的鸡蛋塞到宋时的手里,“宋同志,你可一定得收着!这都是我们大家的一片心意!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你,我们这条老命早就没了。经历过这一遭,我们也才知道,还是得有命在,才能保护好更多的东西。你就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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