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还准备起身同温母请安。
但温母却是道:“不必起身,眼下这情况,还是让四丫鬟们赶紧将你打扮好吧。”
温雪翡抬头,冲温母甜笑了一下:“好的,母亲。”
而温雪翡被口脂划了一道的脸颊也映入温母的眼帘。
温母下意识愣了一下。
见温母盯着自己的脸看,温雪翡以为是口脂弄得脸太难看了。
她赶紧同绿棠道:“快些化吧,母亲都嫌我丑了。”
言语带着小女儿的依赖和娇俏。
听到温雪翡的话,温母回了神,视线还是没离温雪翡脸上的那一道口脂。
明艳艳的朱色,远远看去就像一道血痕。
温母眸子微闪,过了会,嘴角牵起几分笑意。
“我们家雪翡容色倾城,为娘的怎么会嫌你丑呢。”
之后,温母又对绿棠道:“也别着急,好好化,今个儿雪翡是要进宫面圣的,若是哪里出了差错,你们谁都担待不起,可知道?”
温母说话也是温温柔的调调,但她却是那种柔而威严。
让人不自觉信服听从。
虽然说给绿棠听的,但四丫鬟们的手脚均是麻利。
“母亲,您还没说呢,您今个儿怎么起这么早?”
温母道:“不放心你,便过来看看。”
“进宫”一事,是昨日下的圣旨。
圣上得知温雪翡身体好转,感怀在心,召温雪翡进宫一叙。
当时,圣旨一念。
温父温母温胭脂,三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对。
温胭脂是微微抿了一下唇。
温父温母则是互相对望了一眼,眼里似乎闪过只有彼此才懂的情绪。
而这些老老实实接圣旨的温雪翡都没有察觉。
因为只召了温雪翡一人,温父,温母和温胭脂都不能进宫。
昨晚,温父温母便将温雪翡单独留了下来。
好生同她说了一番宫里的规矩,她该注意些什么,言行举止如何才算得体,面对圣上问话该怎么应对……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温雪翡本是紧张的,但见父母比她还紧张的样子,她反而淡定的。
若是她再慌,父母岂不是更慌。
温雪翡虽然在才学上没什么天赋,但面圣这般重要的事,她还是生生死记硬背了下来。
昨晚临睡前,她闭着眼睛将父母耳提面命的那些要注意的事,在嘴里小声重复念叨着,渐渐就进入了梦乡。
先前,绿薇也是,在温雪翡还未清醒的时候,就来念叨进宫的注意事项。
眼下,温母更是天未亮就赶过来看望温雪翡。
温雪翡忽而感到有些压力。
但她又有些纳闷:“母亲,圣上这次见我,定然为了救驾一事,如何我都算圣上的恩人,我只要不犯错,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这架势,搞得我是要去上刑场一样。”
最后一句,温雪翡自然是玩笑话,为了缓解气氛。
但她说完,温母却是沉默了一会。
温雪翡透过铜镜,能看到身后的母亲,像是在想什么,站在原地发呆。
温雪翡又叫了一声。
温母这才回了话:“虽此行目的是好的,但宫内毕竟不是良善之地,你此去,方得万事小心谨慎才是。”
温雪翡点了点头:“放心,母亲和父亲说的话,我都记得牢牢的,定然不会出错的。”
闻言,温母也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她神色闪过些许的心不在焉。
***
温雪翡是跟温父坐同一个马车前往皇宫的。
只不过,温父要在寅时之前就要去午门外候着。
而温雪翡则是要从东面的东华门进去。
所以,温父在午门下车之后,车夫便准备驱车朝着东华门赶去。
哪知车夫还未前行,温雪翡的车帘再次被掀起。
是她去而复返的父亲。
戴着面纱的温雪翡愣了愣:“父亲,可还有事需要交代雪翡?”
温父看了眼温雪翡,张了张口,但又闭上,最后缓缓道。
“无事,圣上是宽厚之人,你且放心便是。”
温雪翡笑笑:“自然,雪翡定不会给父亲丢脸的。”
温父也跟着笑了笑。
只是在温雪翡马车行过之时,温父还是伫立在原地,盯着远去的马车,良久良久。
午门外等候的官员很多。
马车也是云集。
辜家的马车格外华丽显眼。
不过,今日有些奇怪。
往常辜家由来神秘严谨,辜景安和辜长思,到点才从马车下来,平素连个帘子都不会掀开。
今日,辜家的马车帘却是掀开的。
执起帘子的手修长白皙,大拇指上有一枚白玉扳指。
车外官员,纷纷投以好奇的神色。
车内,熏香冉冉。
是淡淡的烟檀香。
香炉左边是辜长思,右边则是辜景安。
过了一会,辜长思放下了马车帘。
旁边仿若闭目养神的辜景安忽而开口。
“看完了?”
“对温家可是有何看法?”
辜长思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白玉扳指。
“今日,温大人好似不是一个人来的。”
辜景安还是没睁眼,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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