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多年前,辜景安唯一发疯的那一次?”
辜家的冷情冷心,在世家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辜景安早些年确实如同现在这般极端冷漠,便是亲人身死,他连眼泪都不会掉一颗。
可谁曾想这样的人,竟会为了一个女子,背叛辜家,想同那女子私奔。
可谁料辜景安没来女子,却等来了那女子的一封离别信。
自此后,辜景安变得比先前还要冷血无情,就连与现任辜夫人的亲事,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辜家的势力。
他仿佛同他的先辈一般,甚至更胜于他的先辈。
且不说旁的,若是辜长思如同辜景安这般冷漠,温父温母是断不可能把温雪翡交给辜长思的。
不过,这般极端冷漠的辜景安,居然会破天荒为了一个女子发疯,继而还被这女子抛弃彻底封心断情。
这件往事,当年在盛京还是闹得有些大的。
但奇怪的是,闹得这般大,却无人知晓这女子姓甚名谁,是何身份。
见温母有些发颤的点头,温父疑惑:“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温母喉头微动,道。
“当年抛弃辜景安的女子,是她。”
“雪翡的生母。”
“你如何得知?”温父大惊失色。
温母忐忑叙说,早些年她曾救下过一聋哑老妇,就是安置在京郊温府的庄子里做些杂事,平素温母也总去那庄子,对老妇多有照拂,几乎不怎么让她干活,算是半养着她,前些时日因病故去,留下了一个匣子,临走前非说只能她看。
温母一打开,这才知道这聋哑老妇原是辜家的下人,也是当年稍微知晓内情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其余知晓内情的下人,皆被上一任辜家家主处置了,唯独她又聋又哑还不识字,下手的人才偷偷放过了她,但其实聋哑老妇是识字的,她将辜景安当年心悦之人是谁,告知了温母。
聋哑老妇知道温家同辜家有不对付的地方,想着能送个辜景安的把柄给他们。
可谁料,温父温母根本不是把这事当做辜景安的把柄,反而好似成为了他们的把柄。
温父稍微稳了下心神:“你且莫慌,辜长思同雪翡的事早已有多时,雪翡的画像想来已经送去给辜景安和辜夫人见过了,辜景安当时没说什么,辜府也没什么异常的话,我们便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
温母绞着手帕:“可那辜景安本就喜怒不形于色,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什么别的盘算?”
“要不,明日还是推了吧。”
温父却是摇头:“若他真有什么盘算,我们这一推,反而显得心虚,不若你明日先去静观其变,若真有什么事,赶忙带着雪翡去寻雾隐居士求得那个东西。”
“先前总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能晚点让雪翡知道,她和辜长思还能再快乐一阵,兴许运气好些,还能瞒过去,但若是真要让雪翡去求那个东西,她的身世便瞒不住了,届时,她跟辜长思……”温母心里难受,想到雪翡会更难受,她便止不住落下泪来。
温父:“眼下只能先保住雪翡性命再说,其余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所以,温母这一日是悬着心进的辜府大门。
好在辜夫人确实如同温母所说,虽外表看着冷漠威严,但温雪翡与之说话之时,确实是舒服的,辜夫人问的好些问题,都不是什么刁钻难题,只是问问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材质的衣裳,平素喜欢去哪些地方游玩。
宛如闲谈,这也让温雪翡不自觉放松了些。
辜夫人喝着茶,也是在观察着温雪翡。
早些时候,知道自家儿子心里有人之时,她便早有在注意,辜长思心悦之人是谁。
在美人宴上亦是如此。
虽然,当时对辜长思挺身而出帮了温雪翡一把,着实吃了一惊。
但辜夫人却也不是很敢相信辜长思喜欢的人是温雪翡。
倒不是外在差了什么。
而是这个人一定是在辜长思心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温雪翡同辜长思毫无交集,辜夫人想不明白。
直至昨夜,辜长思向她袒露所有。
辜夫人震惊甚至于颤抖着听完。
她才懂得了这个女孩的出现,对于自家孩子的意义。
所以,今日明面上是相看,其实她也只是提前了解了解未来儿媳的喜好罢了。
辜夫人看着乖巧娇俏的温雪翡,心里半是开心半是苦涩。
开心的是,她的孩子,终于能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不会再重演辜家的悲剧。
苦涩的是……
辜夫人垂眸抿唇,抚摸茶杯的手一顿。
就在这时,外间的下人道。
“见过国公爷。”
屋里的三人,齐齐面色一整,只是各有心思。
辜景安踏入屋内的时候,温母下意识将身子往温雪翡身前走了走,稍稍挡住了她些。
辜夫人招呼着下人备菜。
辜景安却冷着声道。
“不必,一会还有公务,本侯坐坐便好。”
辜夫人脸上有些讪讪,就怕温母和温雪翡感受到辜景安的不喜。
辜景安明显不满温雪翡和辜长思这一桩婚事。
以他的本事,有的是法子让这桩婚事作废。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这么做,但言谈举止,却也没有满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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